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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节(2 / 2)


  等到梨棠一觉醒来,发现阖宫上下,开的正盛的满树木兰竟然一夜之间全没了,若是知道是她这爹爹派人干的,不知是什么表情。

  想起棠棠,萧怜又是满面的温柔。

  她弯腰拾起一朵木兰,这花开得正是饱满的时候,厚嘟嘟的五片花瓣,既非含苞,也非过分地张开,恰恰定格在最艳最好的瞬间。

  “你费这么大心思做什么,糟蹋了好好的花。”她低头看着花,头顶上那双目光看着她。

  她从来都不是惜花之人,此时却埋怨他撸秃了神皇殿的木兰树。

  “怜怜心疼了?”

  萧怜低着头,不应他。

  在她心中,胜楚衣笑起来,就像是一株开满繁花的木兰树。

  那树,是用来仰视的,那花不是用来踩在脚下的。

  “怜怜啊,你只顾着心疼那些树,可有心疼过我?”

  他的黯哑的声线里,全是温软的埋怨,听的人心里发酥。

  让人忽然发觉,曾几何时,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个左手创世,右手诛天,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人,实际上也是有着一颗玻璃般的心。

  它温柔,脆弱,多情,却毫不保留地敞开,把所有全部都给了她。

  她的头,低得更深,眼光晃动,却嘴硬,“你哪里还需要人疼?”

  胜楚衣抓起她拈着花的手,重重地按在心口,“这里,这里需要你疼。”

  他拾起她另一只手,将两只小手都捂在心口,四只手一同握着那都雪白的花,“它在黑暗中住了太久,怕丢了自己的小太阳。”

  “楚郎……?”

  萧怜蓦地抬头,对上他璨若星河的双眼,他在说什么?

  他那双眼中的光,似水晶一般,几乎稍不留神,就会尽碎,其中千言万语,只有有情之人,才能读懂。

  他在想告诉她,他早已经不是那个胜楚衣了,那个白衣天神,早就不存在了。

  现在他是这方狂魔乱舞、妖魔肆虐之地的魔神!君王!

  在堕入地狱深处那几万年中,他承受和征服了多少黑暗、多少残忍、多少戾气,现在的身上,就有多少黑暗、残忍和戾气。

  他只是尽量在她面前做到和从前一样,因为他怕吓到她,更怕她离开他。

  但是,他从焰杀那里,看到了他对她毫无贪念的情意,哪怕是怀了憎恨、报复的心情,也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仍然只是本能地想要亲近她,守护她。

  他甚至对她连欲望都那么简单,简单到只要咬一下耳朵,抱一下,就可以心满意足。

  所以,他怕了,怕这份单纯的情意,会分了萧怜的心。

  她一旦怜惜他,同情他,就会将只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分出去一束给他。

  她会不知不觉间陷入另一个温柔的网而不自知!

  她会被夺走!

  而他,就像堕入黑暗之中的人,生怕那心爱的人被哪怕是一抹微弱的光吸引,就会离他而去,所以要彻底断绝那束光,死死地将她困囚在黑暗里,与他永远纠缠不清!

  胜楚衣深深一息,将满地木兰花散发的淡淡清香吸入心脾,双手钳上她的肩头,仿佛这样,她就不会突然掉头跑掉了。

  他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却只能看着她的眼睛,将所有的思绪,都凝在双眼之中。

  本君的心意,你若是懂,便是最好,若是不懂,那么从今以后,这怜宫,就是你的囚笼!

  萧怜的手,在他掌心动了动,胜楚衣的眼光也随着她动了动。

  她狠狠从他掌中抽出手,甩手从肩后扔了那朵木兰花。

  胜楚衣的眼睛便是一凉。

  下一秒,萧怜又身子一蹿,双腿盘上他的腰间,一双劲道十足的小手狠狠地捏他的脸,咬牙切齿恨恨道:“不要说从木兰花变成血幽昙,就算你变成狗尾巴花,我也不会离开你!”

  她几乎是撞上他的唇,小兽一般的啃咬,“胜楚衣,我不会离开你,千刀万剐、灰飞烟灭,都没有离开过你,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莫名地怀了歉意,就莫名地心疼,既然说不出口,就狠狠地咬他!

  十指穿过他梳得整整齐齐的黑发,将它们弄乱。

  他就任由她将他当树爬,任由她发狠。

  她咬得越狠,就说明她越是用心。

  唇上传来鲜血的腥甜味道,是种致命的刺激和诱惑,胜楚衣微合的双眼骤然一亮,也是一狠,陡然反扑,强势地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下去。

  他抱着她在花河中飞旋,衣袍带起雪白的花瓣飞舞,顺着那花的指引,向那寝殿的方向而去。

  他们的寝殿中,布满了木兰花,那花河流淌的源头,便是偌大的黑色御床。

  猩红的床帐飘摇,黑色狰狞的床柱隐现,足以将两人淹没其中的厚厚的花瓣。

  “我改变注意了。”他抱着她,双双摔落进花中,喘息着吻她,解开她的衣衫。

  “什么?”萧怜去扯他的袍带,扬起头去寻他被她咬得沁了血就更加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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