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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术士35(2 / 2)


  从小到大萱姐儿都是娇娇软软的。一派的天真大小姐模样,什么苦难都没受过,被全家人捧在心尖尖上的。

  可如今突然遭了这么一桩祸事,老吴只怕自己的外孙女儿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家里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件事,也不知道萱姐儿是什么时候,又在何处认识那书生的。

  自家女儿性子就是太要强了,萱姐儿大了之后,就很少管她的,一天有半天多的时间是待在铺子上,便是回了家,还要处理一下家事。

  萱姐儿每每想和母亲说些什么,看着母亲回家疲累的模样,也咽下去了。

  眼下的关键是,不知道萱姐儿内心是如何想法?

  经此一役,只怕她已经对那严郎彻底死了心,而这一边还在给她筹措婚事。

  这要是随意的定了亲,不说婚事,这孩子的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洛素想了想,在现代的时候,一般失恋之后,都会放松一下,忘掉渣男。

  这个法则,应该是古今通用的吧?

  “不若带萱姐儿出门放松放松,做点她爱干的事儿,让她把心思从这件事放松下来。或者给她找点活儿干,忙起来,可就没有心思伤春悲秋想这想那了。”

  老吴仔细地想了想,自家的外孙女萱姐儿对什么感兴趣呢?

  还记得萱姐儿小的时候,老吴每年外出跑商回来,萱姐儿总是要抱着他,缠着外祖父讲讲外边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

  那个时候,萱姐儿可还是立下了雄心壮志,我长大以后也要和外祖父一样去看遍这大钱的大好河山。

  可自从孩子渐渐长大,萱姐十二三岁之后,与他这个外祖父就避嫌了,除了请安鲜少说话。

  孩子大了,小女儿家的心思多了,老吴未曾当回事儿,只是内心中有些失落,毕竟当初自己的女儿也是这般过来的。

  可问老吴,老吴也不知道萱姐儿喜欢什么啊。

  老吴一连暗中观察了自家的外孙女儿,萱姐儿几天看着,始终是有些郁郁的模样。

  老吴心中焦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道可有不少病都是由心思凝滞而引起的,心中这口气疏解不开想不通,可是极为容易生病的。

  洛素想了想,本来这毕竟是老吴的家事,她不好插手的,但是老吴天天如此忧心,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说起来她这具身体的年龄和萱姐儿差不多,不若以“同龄人”的身份和萱姐儿好生唠一唠。

  再者说,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苏小娘当初的情况,可比萱姐儿严重多了。

  和老吴商议之后,以洛素即将离开鄞州的名义,老吴特意要求萱姐儿帮助自己接待好这位小姑姑,洛素想办法探一探萱姐儿的真实想法。

  “萱儿,你小姑姑对这鄞州城不熟悉,过几日便要离开,你与素素年岁相差不大,这些日无事,便带着你小姑姑出门逛一逛,看上什么只管买。”

  萱姐儿没有推脱自家外祖父的要求,第二日早早的便起来,说起来,她对自己的这位小姑姑也很是好奇,只是因为辈分的差距,又不熟悉,两人也没有说上过几句话。

  但外祖父亲自让自己帮忙,也不能拒绝。

  “小姑姑。”

  听了萱姐儿对自己的称呼,洛素连连摆手,“你我相差不大,私下里就叫名字吧,这声小姑姑,我听着也怪是难受的。”

  萱姐儿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叫自己的一个同龄人,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少女小姑姑,虽说是辈分摆在这,但是心中也有些怪异。

  “素素可是有什么想逛着的地方?”萱姐问着。

  “我也不知这鄞州城有何地方,还请萱姐儿接着带我走走吧。”

  两个人边走边闲聊,萱姐儿似乎对他们路途之上所经历之事很是好奇,洛素挑挑拣拣,除去那些不能说的,三三两两地说着。

  行商之路困苦,在外若是遇不到驿站或是客栈,便要每日啃着干粮,就着冷水下肚。

  而遇不到客栈的时候,在山上若是能找个山洞住上一宿,那算是好的。大多时候可能就在荒郊野岭找个大树,捡些柴火回来烧上火,热一热干粮,清水还需要省着些用,这样以地为席,以天为铺盖,凑合着过上一宿。

  比起行商路途之上见过的美景,对于大部分行商来说,行商之路又苦又累又难,只有在自己的全部货物卖出,赚了一小笔,或是大笔的时候才能露出真诚的笑意。

  有时路过村庄进去借宿一宿,免不得还要心怀挂碍,担心自己的货物,担心这里的村民是好人还是坏人。甚至有一些行商宁愿自己居住在荒郊野岭,与动物为伴,都不愿去有人的地方,生怕自己遭到了算计。

  洛素对萱姐儿说,他们这一路上赶上了好时候,搭上乾元商队,跟着他们做伴,有着商队护卫,在自己的安全有了大大的保障。

  随意说了说这一路上的风闻,幽昙城的昙花会,美轮美奂,羽山镇的烤虫子,令人望而却步。

  萱姐儿想象了一下,撅了噘嘴“那素素你可是吃了那虫子?”

  “我们都没有吃,怎的,萱儿是想吃了?”

  萱姐儿斜了她一眼,“外祖父曾带回来虫子酒,我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怎的还敢吃虫子?”

  看着她似乎有所放松,洛素无意间说起路过云水城时,苏小娘的遭遇。

  萱姐儿听得入了神,“那之后又如何?那苏小娘怎么样了?还有那穷书生怎么样了?”

  即便自己家财万贯,出身富贵,与那被逼嫁人的苏小娘完全不同,但萱姐儿还是忍不住代入了自己。

  洛素悠悠地说着:“苏小娘与她那友人,带着田家村的钱财离去,她们到了云州城,买下了自己的院子,进了云州女学,日后准备留在女学中担任教谕,至于那个书生,谁知道呢?也许死在了荒郊野岭,也许依旧待在那破旧的小院子之中,毕生穷困潦倒,没有功名。”

  萱姐儿若有所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素素,若是我不嫁人如何?”

  洛素挑了挑眉,这事儿对这姑娘的打击这么大吗?都不想嫁人了?

  “没有如何。”洛素斟酌了一下词句。

  “这世上不嫁人的女子何其多?如这鄞州太守,如今不也是未曾嫁人?我听闻那锦绣衣庄的豪商,如今年过四十,也不曾嫁人。不嫁人,并非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况且在鄞州,女子不嫁,可不是平常之事?”

  “母亲与外祖母为我挑选了许久的夫婿,如今已经是半年,还迟迟没有定得下来。母亲想为我挑选样样拔尖的夫婿,可哪里是那般容易的?”

  “我不做母亲与外祖母那般能干,没什么本事,便是在女学之中,也不是拔尖儿的。样样考评也只是中等罢了,便是和寻常人家的女子相比,我也大有不如。”

  萱姐儿自嘲的说着。

  “有时候我好羡慕小姑姑你如此自由自在,敢于自己上路,如外祖父那边走遍这大乾的四方,看遍这人间风景,外祖父说,小姑姑的厨艺也是极好的,相比之下,我真是什么都不会,实在是个废物。”

  洛素拧着眉头,她没想到,老吴的这个外孙女,还有点自卑?是因为这样,才会看上那个书生?

  “萱姐儿,你在女学的时候,都修习了什么科?”

  洛素提出一个问题。

  萱姐儿想了想:“因为自家有布庄,除却算学,诗书,天文地理必修之外,我还修习了织造,刺绣,定染,这些都是我们鄞州女学特有的课程,连讲课的夫子,都是各大布庄的老师傅呢。”

  说到这,她隐隐有些骄傲,这些课程可都是人家布庄的不传之秘,也只有她们鄞州女学才有的独一份!

  “那这些织造,定染,刺绣,你现在可还记得?”

  “当然,我还随母亲到布庄上帮忙,大师傅还夸我极有天赋呢,我可是会织布染布的。”

  此刻的萱姐儿像一只洋洋得意的小天鹅。

  洛素摊了摊手:“你会的可比我更多,怎的能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呢?”

  萱姐儿想要反驳:“可我只是会,也做不到像大师傅那般好?样样都是稀松平常。”

  洛素忽然抬起手,指向了前方的铁匠铺。

  “萱姐儿,你觉得那铁匠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萱姐儿有些不明所以,“应当......应当也是一名铁匠吧。”

  这种匠人职业,应当都是代代相传,就算是拜师,也定是连带着血缘关系的。

  “你可觉得铁匠是无用之人?”

  “自是不可能的,铁匠可打造兵器,便是农人的铁镐,厨房的铁锅,都要出自铁匠之手。”

  “那边卖着糖人的老丈呢?”

  萱姐儿犹豫了一会儿“自然是有用的,老丈卖糖人,换的钱来养活家人,买糖人之人也得了一份甜蜜。”

  洛素又拉着她,走到一旁,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辆马车从两人面前经过,“马儿吃草,为人所驱使驾驭,你看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有人是跑堂,有人是木匠,有人当兵士,有人是官员,人们各司其职,才有着你眼前的一切。”

  两人眼前走过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这妇人可是无用之人?”

  萱姐儿摇摇头“她是孩子的母亲,篮子里有着油盐针线,想必是要操劳全家,怎会是无用之人?”

  洛素笑着看着她:“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位置,没有无用之人。”

  “萱姐儿,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些什么,你的路在你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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