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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2 / 2)

  韦鞠也受了伤,赤膊坐在椅子上,任由脸色发白的军医给他包扎,饿了这么久,笑声竟还能中气十足。

  阿远真是好样的!偷了他们的屁股,看他们还怎么围城?!等咱们的粮草到了,老子就出去杀他个痛快!

  邵云朗脚步一顿,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汤将军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进了议事厅。

  朔方原上,晨曦又起,暖色一点点覆上蛮族营寨,前方的帐篷还算齐整干净,后面却乱糟糟的一地飞灰,下了点雨,立刻和了泥。

  蛮人士兵垂头丧气的收拾烧倒了架的几顶帐篷,有人用蛮语小声抱怨:不是说不打了吗?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抱怨来到大昭的城池之外?现在稞子也被烧了,那大昭的将军还放走了我们的马该回草原去了,这是长生天的旨意。

  和他一起收拾帐篷的士兵摇了摇头,凑过去耳语道:我舅舅的表姐的女儿,在可罗布王的帐子里做事,说那大昭的女人又来了,我看,我们还暂时回不去山的那边。

  先前说话的士兵闻言骂道:这些大昭人奸猾的就像偷牲畜的豺狼,他们自己的事,却要我们掺合进来,现在粮食没了,他们能给粮食吗?

  王帐内,满脸络腮胡子的蛮族大汉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你让我继续围困秋水关,直到逼迫大昭的人交出那位五皇子?可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必须要退回青阳关外。

  他对面坐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这女人明显是害怕的,但想起自家小姐那些手段,竟觉得蛮子更和善几分。

  她是个蠢货,不会这些弯弯绕绕,但幸好记性不错,只原原本本的重复她家小姐的话:粮食,太子殿下会想办法的,也请王爷想一想,若是五皇子能入草原为质,您可以拿他与大昭交换多少好东西?他是皇帝的儿子,值数不尽的牛羊、布匹、金银和地坤,王爷要坚持住啊。

  可罗布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那女人见状立刻道:要途径秋水关为王爷运粮是有些难度,但为表诚意,我家小姐先给您带来了几位美人,还请王爷笑纳。

  她拍手,身后的侍从中便走出一对儿男女。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肖似,竟是一对儿相貌娇美的孪生兄妹,但两个人的目光,却透出一股沉沉暮气,疲惫绝望的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一点可谓是对症下药,可罗布眼睛瞬间便亮了。

  三日后,蛮族再次射箭入城,这次不只是城墙上,他们绕着秋水关一周,把百来支箭送入城内,连带着箭矢后面的布条。

  春时一场暴雪,关内百姓种的粮食皆数冻伤,如今颗粒无收又被围城一月,想逃荒都出不去。

  民怨沸腾之下,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交出那位五殿下的呼声便越来越高。

  平时他们皇亲国戚,就是喝着我们老百姓的血才能每天享清福,现在出事了,难道不该站出来吗?

  用他一个人,换我们一城人的性命,日后我给他修个祠堂还不行吗?

  到底谁是皇子?他总该和我们不一样吧

  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再畏惧权势的人也会失去理智,每日来监军所和将军府门前的围堵的灾民便越来越多。

  邵云朗还是得出去巡营,省吃俭用,从指缝里抠出的那么点军粮早就见了底,这样下去,饿死人是早晚的事。

  这只号称西南精锐的军队,如今人人皆是面黄肌瘦,目光也开始涣散起来,行至营地中,邵云朗突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见前面支着口大锅,一群新兵躲在锅边,眼巴巴的盯着锅里的两只靴子。

  有人吞口水问:这玩意儿煮透了能吃吗?

  另一人答:能吃!俺爹给俺带的这靴子,可是纯纯的牛皮做的,牛肉吃得,牛皮怎么吃不得?俺这是新鞋!没穿过呢!

  邵云朗张了张嘴,想说这玩意儿是鞣制过的皮子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了。

  入夜后天气也不冷了,顾远筝换了衣服,正穿靴子准备上城墙,邵云朗推门回来了。

  俩人这些日子就算住一个屋子竟也没说几句话,忙的回来倒头就睡,四目相对的一刹,顾远筝竟生出很想念的感觉。

  而当邵云朗自身后拿出酒和烧鸡大饼时,体面如顾公子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诧异的问:云将军是去何处发了笔横财?

  从师父那偷着拿的。邵云朗将东西放到桌上,笑道:我便不懂事这一回了,偷了师父要炖汤的母鸡,谁叫今天是我心上人的生辰呢。

  顾远筝笑了笑,又道:你先吃吧,现在能搜刮这么点东西可不容易,我去巡

  巡什么啊邵云朗把人拦住,笑眯眯道:我让老汤替你去了,你知道我怎么和他说的?

  顾远筝下意识的问:怎么说的?

  邵云朗道:我说,今天顾将军生辰,得开个荤,嗯两种意义上的开荤。

  他笑着凑过去,亲了亲顾远筝的唇,这里

  手又向下滑去,还有这里

  顾远筝呼吸一滞,盯着邵云朗微张的唇,顿时觉得烧鸡都不香了。

  烧鸡香不香,还是得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以打仗的速度解决了鸡和饼,平时嗜酒的邵云朗竟然没动那壶酒,而是说完事儿了再喝,喝多了不好办事。

  他回来前明显洗过澡了,顾远筝昨日伤口结痂才擦了身,两人这两年虽没做到最后,其他的事却没少干,对对方的身体早就无比熟悉,很快,衣衫散落了一地,顾远筝放开邵云朗的唇,吻开始下移。

  然而抚摸邵云朗腰身的手却是一顿,顾远筝皱眉,浸着欲望的声音低哑的让人头皮发麻。

  他微微喘息着问:小五,你腰上?

  邵云朗低笑,推了他一把,顾远筝坐起来些,便见邵云朗也跟着跪坐起来,转过身给他看。

  松松垮垮的亵裤半掉不掉的挂在青年的胯骨上,后腰那块细腻光滑的皮肤上,赫然纹了一只咆哮的凶兽,昏暗的烛火下,白腻的肌肤和那苍青色的兽对比鲜明的令人心悸。

  顾远筝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片刻后才变了脸色。

  他面上浮现出一些恼怒,从身后一口吆住邵云朗的尖榜,犹不解气,手便按上那只栩栩如生的兽,想到这人刺青时的疼,又不忍用力,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模了两把。

  邵云朗笑道:喜欢?

  你顾远筝被他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低声道:明知刺青这东西,只有罪人和奴隶才有,你日后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怎么敢刺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