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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第77节(2 / 2)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异,擦擦汗,发髻有些松了,坐在石台上,夕阳余晖映着她红彤彤的小脸,额前留发金黄,他发现只要一使力,女子羊脂玉般的肌肤底子就会燃烧红艳,如微醺薄醉,光影透过,映出内里娇嫩欲滴的脂膏,煞是好看。

  真是造物的巧工!人间的极品。

  他心生流恋,忍不住迫切想要得到这极品,上前拥入怀,是该表明心迹的时候了。

  手还没触到腰身,她猛一俯身,低头下去,恰避开了,他看的她拨开衣服在脚腕上抓挠,白绢汗袜上布着血渍。“怎地了这是?”

  她痒的难受,说:“昨夜我们那屋子也不知谁开了一扇窗,把蚊子全放进来了,一夜嗡嗡嗡,点艾香也不管用,都被咬了,我最惨,被咬了七口,拍死了一只,大的吓人,一大滴血,吃饱了的,秋蚊子真可怕。”

  他笑,心想我若是蚊子,也必吃你,多吃几口,定然鲜美无比,转念又觉得这念头荒唐,怎么羡慕起蚊子来了,她是我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作甚跟一只蚊子较劲。

  她拿了帕子,抓破的地方渗出一小片血,忽然问他:“皇上,蚊子会不会咬你啊?”

  他呛咳一声,这小丫头竟问这么刁钻的问题,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她敢,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对一个小女子撒谎,只好说:“我也是血肉之躯,它们眼里可没尊卑僭越。”

  这话把女子逗笑了,呵咯咯地:“我说呢,凭什么不咬你啊,昌明殿也有蚊子吗?”

  “昌明殿自然没有,夏天的时候有次在校场,偏巧叮了我的右脸,一个黄豆大的包,第二天上朝还没落,擦了药膏还是痒,痒的我抓心,又不好当着卿家们挠,只能忍着。”

  她笑得直打跌,笑泪流出两行来。“那只......蚊子......受用了你的血,回去岂不成了蚊子大王了......”

  “也许吧。”该灭了蚊子的九族,他掌天下生杀大权,却灭不了小小蚊蝇的九族,多讽刺。

  等她笑饱了,他将紫檀小匣递了过去,“送给你的。”

  你若收下,便答应是我的人了,不许再戴着旁人的东西,不许再惦记一分一毫。

  “什么东西,我.....”她还没说出口不能收,便被强塞进了怀里,诧异地,什么东西啊?好奇地打开盖子,眼眸豁然一亮。

  色腻质润的金丝玉,鸽子血一般的颜色,精巧地镌刻成了一个人的全像,身形姌姌,五官神韵竟肖了十二分,她忙到水边照了照自己的影,再看看玉人,真的一模一样欸!连嘴巴的弧度都像的可怕。

  “这是我?你刻的?”

  他点头:“难道有人和你孪生不成。”

  他竟有这么好的手艺,不当工匠可惜了,经常给人雕刻吗?熟能生巧,你的那些妃子大概都有一个吧。

  “喜欢吗?”

  她直挪不开眼,喜滋滋地抚摸着,无意识地连连点头,无法不喜欢,太喜欢了!

  看着她笑,浅浅露出玉粳皓齿,嘴角荡漾着一抹俏皮的腼腆,男人第一次知道了甜蜜的滋味。

  朕是万民之主,富有天下,不信你会舍我而选他,朕从没输过,多少奸佞权宦都斗败了,不信征服不了你个小小女子。

  “那你拿什么给我回礼啊?”定情之物应该两方交换,男人想着,我绝不要荷包了,我要......

  定柔坐到石台上,是该拿回礼谢谢人家,第一次有人给我刻像,等我老了,玉人也不会老。

  她翻了翻身上,懊恼地抓头,我出来急,没有带值钱的东西。

  男人坐着朝她挪了挪,贴着衣角,伸出手来:“我不管,我现在就要!”

  把你自己给我吧。

  定柔窘迫地蹙眉:“我出来什么都没带啊。”我那里除了一些家里带来的首饰,没有不庸俗的,这玉价值不菲,又珍贵无比,怕只有师傅那些东西才抵得过。

  男人微微低颔,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感觉身子开始燥热起来,呢喃说:“今夜到昌明殿来吧,我等你。”

  定柔吓了一跳,忙起身:“今晚就给,我......不方便。”她给理解岔了。

  他嘴角一弯,笑意温存:“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好了。”

  女人那样不过几天而已,不急于这一时。

  他也理解岔了。

  忽一道光闪过脑海,又想起了什么,问她:“我记得,你们慕容家的女儿好像都有一只金镶玉的小锁,为元老太君所赠,自襁褓时便戴在颈间。”

  她点点头,姐姐告诉他的吧,拨开衣领摸出了一只,和慕容艳的不同,她的是昆仑玉,玉质白润,凝如乳脂,也是鸡心形的,小巧玲珑。

  “给我看。”

  定柔也不是小气的,给他看一看也无妨,她自记事这小锁就挂在颈上,沐浴也不摘下来,除了前几年及笄的时候脱下来镌刻小字,几乎长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到了皇帝手心,只觉触手滑腻若无,带着女子热融融的体温,已被贴身涵养出了油性,细碎的金线链子,正面刻着茜草纹,和“慕容”两个梅花小篆,反面是“定柔”簪花体的小字。

  这个比香包好一万倍!他指尖摸着小字,心跳狂热。“先拿这个抵了罢。”

  “啊?不成的,我......”她打算不要玉人了,祖母给的东西,拿命也不换的。

  皇帝已揣进了袖袋:“等你交出回礼,再还给你。”

  等你成了我的人,你的东西都是我的,我也会给你想象不到的,独一无二的宠爱和尊荣。

  定柔感觉颈上像少了肉,想抢回来,少不得一场扯拉,碍于男女有别,只好罢了,不过一二日,且给他把玩着吧。

  她想起师傅有一对冰瓷小瓶儿,仅有巴掌大,薄如纸,击如磬,窑烧出来雪瓣纹,浑然天成,在书案上做笔筒,小时候顽皮不小心打碎一只,师傅只是关心她伤了没有。

  妙清师姑说,茜儿生生打碎了几座城,那瓶儿虽小却是房里最值钱的,但那些碎片拿出去,也值千金。

  从妙真观出来,师傅将先父所收藏的冰瓷全赠给了她做嫁妆。

  那一只小瓶儿形单影只,不如赠与眼前人。

  回去拿张票银托每日出去采办的小洛子捎信到家,让母亲找出那只小瓶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