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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第81节(2 / 2)

  安太妃撇了撇嘴:“臣妾还真是割肉一般,想再留她几年。”

  “你呀,惯是个自私的......”

  外头传来“哐啷”一声,碎裂的震响,宫女们一阵乱糟糟的惊呼,安太妃打了个激灵,扶着心口问:“怎地了?”

  一等宫女衣裳的进来跪地道:“太后、陛下、太妃受惊了,是定柔不小心打碎了茶壶,溅到了手背。”

  母后忙问:“烫的严重吗?”

  “红了大片,不知会不会起水泡。”

  安太妃挥挥手:“快让她去太医署上点药,今儿先去休息吧,这孩子近几日也不知怎地了,心不在焉的。”

  皇帝余光望着窗扇外,眼底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失落。

  她在想陆绍翌吧。

  午后,阳光满园,进了耳房小院,四下的闲杂都被小柱子清理干净了。

  走到阖着的门扇前抬手欲叩,又停顿住,她是我的女人,不应该有隐私。

  定柔正在方桌前引针穿线,纫着一只抱香履,昭明哥哥.日常在军营皆是穿的鹿皮靴,这个可以家居时穿,舒适轻便,他定会喜欢。怕人撞见,一直捡在夜里做,一针一线都是爱意。

  门上忽而传来吱呀一声,大喇喇的敞开,门外站着一个傲岸的身影,束发白玉龙首簪,天蓝釉色圆领阔袖襕袍,白玉云龙纹革带,不是皇帝是谁,她骇了一大跳,慌乱中将鞋子藏到了身后,皇帝侧眸望了一眼,知道她为何给陆绍翌比量鞋寸了。

  他切齿一咬,直视着小丫头,眼瞳燃烧着怒火。

  你在考验朕的底线吗?

  我想掐死你!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下去,小丫头脸色发白,敛衽福了一福,等待发落的模样,一缕碎发垂了下来,眉心凝着一抹凄楚,掩饰愤懑和倔强。

  走过去,将小瓷瓶搁在桌上:“这是番邦的冰蟾油,专治烫伤的,伸出手来,我给你上一些。”

  小丫头僵硬地后退一步,低着头,满是防备:“奴婢已上过药了,不劳陛下费心。”

  皇帝坐到圆墩上,开诚布公地道:“我们谈谈。”

  小丫头闷不作声,没有交心的意思,他只好自顾自地说:“我晓得,韶华馆那两年我冷待了你,将你贬为宫女,受了一年多的苦,这三年是我不好,你有委屈,有怨有愤,尽可发作出来,以后的日子很长,我加倍补偿你,不要再跟我怄气了,也不要再用旁人刺激我,耍那些不值当的小聪明。”

  定柔大大皱眉,他在想什么呀!

  坦然挺直身板,道:“奴婢没有怨愤,陛下多虑了,奴婢和陛下一无宿怨,二无嫌隙,只是圣上和奴才的关系,陛下只要将奴婢的玉锁还给奴婢,以后自不相干,奴婢是太妃的宫女,定会兢兢业业当差,体体面面做人。”

  皇帝冷冷凝视着她,忽想起,韶华馆的两年,宫中无数宴会,好像......都没有她,霎时一股寒意从心底流出。

  他怒了:“朕问你,当初为何进宫大选?敢有隐瞒朕不饶你!”

  定柔沉着眼睫,呼吸滞痛:“父母之命。”

  他额角的青筋在跳,闷声问:“你呢?什么意图?”

  她不耐烦了:“我不过一介小小女子,能有什么意图,遵从父母之命为天,随波逐流罢了。”

  皇帝后脊心发寒,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连环圈套,从来没有这样挫败过,所有人都在织网,掘坑,算计着他一个。“就是说,非你所愿,不过是敷衍罢了,你从来没有期翼过朕的宠爱,离开韶华馆,到是遂了你的意,对不对?”

  定柔很果敢地点了点头。

  皇帝彻底被激怒,猛起身扼住了她的颈,携着她狠狠撞在廊柱上,“砰”地一声,后脑勺和背重重吃了一下,他原想,这是一桩冤孽,不如了断,或索性占有了她,当作报复,以后她和别人一样,只是个妃御。

  小丫头疼的半天发不出声,眼眶全是泪,没想到......直接炸毛了!

  目眦欲裂地喊道:“你横什么呀!你以为你是大男人,长得高点,壮点,我就怕了你了!打就打!谁怕谁!”

  然后,抬腿踹向他的膝盖,幸好他躲得急,小丫头已迅速换了招子,拳头戳他的腋下,不轻不重的力道,手臂立刻一阵酸麻,好像打在了一个穴位上,不得不松开,小丫头却没停止,抡拳到了肚子上,他急退一步,力道减弱,才没中招,又上来绊他,接下来不得不应付,和她打起架来,你追我撵,你搬起木墩,我操起桌子,你挥鸡毛掸子,我解下腰带,刷剌剌过招,火星四溅,鸡毛纷纷,玉石和宝石不停掉落,在屋子里干了一仗,打的大汗淋淋,最后小丫头败北,手臂向后被按到了方桌上。

  两人喘着大气,感觉打的痛快极了,她脸贴着桌板说:“你会武艺,你手上明明有功夫,你赢的不光彩。”

  他先前的气恼全消,狡辩道:“输了就是输了,别找借口开脱,说,服不服?”

  小丫头只好认栽,却不服:“我久不练习,手脚钝了,有本事咱们约定下次再战。”

  “好啊!”对着一脉香颈,凝脂玉酥红的透了,透见内里娇嫩的膏腴,他只想狠狠亲下去,你这个小女子怎这样可爱!叫我除了喜爱还是喜爱!简直爱不释手!完全恨不起来。

  一地碎鸡毛,他的玉带只剩个皮革了。

  坐下歇了口气,小丫头捧着茶壶对着壶嘴一顿咕咚咕咚,他口干舌燥,骂道:“别喝完了,拿过来,我也要!”

  小丫头倾了一盏出来,递给他。

  好一会儿之后才不喘了,她也坐了下来,表情真挚:“皇上,我们做朋友吧,定柔愿意跟你至交。”

  他懒怠生气,横竖你是跑不了的。“我就要你做我的女人!迟早你是我的!我可以等,看谁耗得过谁!”

  她拧着眉头,又生气了:“把玉锁还我!玉人我还你。”

  他挥袖:“你见过收了的东西有退回来的吗,凭什么你想要就要,想退就退。”

  这一下,她瞧见了腕上绕的玉锁,张牙舞爪伸手上来躲,他猝不及防,她的爪子刺拉一下,由腕至手背,划下四道血痕子。

  两人同时傻眼了。

  皇帝扯袖掩了掩,喝光了茶,起身往出走,小丫头拿着玉人追了出来:“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拔腿就跑。

  小丫头在月洞门破口大骂:“强盗!响马!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