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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第113节(2 / 2)


  他忽然从大拇指脱下了扳指,塞进她掌心,大方道:“喜欢送给你了。”

  水滑的险些掉落,定柔忙推脱:“我可受不起,这是你皇爷爷赠与你的,是他的期望和寄托,我一介凡俗妇人,委实受不得。”

  皇帝强塞:“期望是放在心里的,再说我要了你的玉锁,理应赔你一样贴身之物,只有这个我自小不离身。”

  定柔还想给他戴回手上,皇帝径直倾身,霸道地欺上了唇,她的话语噎在了喉咙......

  翌日昌明殿,皇后来请示事务,偶然瞥见皇帝的手,扳指变色了,由黑变白。

  回到霓凰殿,坐在座榻上,面色低沉,眼中看不出喜怒。

  韩嬷嬷问她怎么了,她静了许久,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在想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人力到底斗不过天意。”

  第105章 古代同居 3 他脸皮厚的久……

  方至寅时, 窗外天色昏暗,合欢帐里的男女交颈而卧。男人数十年养成了自然醒的习惯,怀中软玉娇香, 丰肉微骨, 手感极是美妙,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叫定柔, 骨韵纤纤,腰肢若弱柳, 叫他想起了那句“荏染柔木, 言緡之丝”。

  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如此让人迷醉, 和她在一起, 自己完全变成了野兽。

  不禁又开始蠢蠢欲动,血液不可抑地沸腾起来, 女子被搅扰醒了,睡眼朦胧,嘤嘤地轻吟着, 待他散了云雨,才长舒出一口气, 两颊嫣红, 汗水湿了鬓发。

  窗子外熹熹微光, 晨曦初露, 再不走怕会耽误了朝会。扯过中衣穿上, 掀帐下地, 衣袍在榻外衣架, 待穿好了,系上玉带,坐回去提靴, 身后一双香软的手臂拦腰环住,锦被裹着半副身子,只露出雪腻的香肩,贴着后背,难舍难分,他反手抱住,此时此刻只恨极了前代的君王,是哪个混蛋开辟了早朝!

  在她耳边说:“再等一等,很快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前日让人快马往凉州,给平凉候陆弘焘送了密信,言辞明确地表示了,他心悦定柔,要纳进宫为妃,无需闪烁其词,平凉候是个谨小慎微却暗与钻营的人,许他两个庶子前程,自会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压制住陆家那些人,只要陆家不出来捣乱,那些风波自掀不起惊涛骇浪。我要把所有障碍都清除了,才能让你名正言顺进宫,朝上难免一场风起云涌,不过,我一定要赢了这场硬仗!

  “嗯?”她惺忪着眼,没听真切。

  “你万事无需操心,自有你男人顶着,你只安安心心伏侍我就好。”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男人凑下来贴住了唇。

  又吻了一会儿才分开,起身恋恋不舍围上黑狐大氅,伟岸的身影开门出去。

  她听着那脚步下了楼阶,翻身掖了掖被角,身畔还有他的余温,脚心却凉了,她蜷缩起来。自生了可儿,大病痊愈,好似气血没将养回来,总是手脚冰凉,月事也久不曾来过,近几日偶尔小腹酸痛,何嬷嬷说,许是上次产褥遭的罪太大了,又淋雨又受刑,损坏了肌体,她想着,我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样也好。

  我是不能生下他的血脉的。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感觉咽中不沥,想起厨房有胖大海,便起来披衣,下了楼四下空无一人,泡了一盏喝着,两位嬷嬷从外头挽着菜篮回来,见到她,略微讶然。

  张嬷嬷笑问:“夫人今天怎这么早起来了?”

  这话大有调侃的意味,她面上挂不住,刷地红了个透,耳根烫的不像自己的,嬷嬷取出笼屉里煨着的早饭,晨起胃口尚未打开,她只吃了一小碗粥,见到何嬷嬷剁馅,忙问:“要吃云吞啊?”

  张嬷嬷道:“我们这边叫扁食。”

  她漱了口,也洗了手来帮忙,两个嬷嬷诚惶诚恐:“可不敢,您现在可是金贵的身子,万不能做这些,折煞奴婢了,再说您一来,我们都成多余了,快回房歇着罢,若无趣,绣绣花,看看书也成。”

  定柔可不听这些,拿过围裙系上,坐到小杌子择一把芹菜。

  张嬷嬷舀了面和着,一边道:“夫人已是娘娘身,在这荒郊野地太委屈了,皇上老这么天天跑来跑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呀,皇上如此珍爱夫人,想是愿意将您接进宫给名分的。”

  她手上动作一滞,低眸眼底闪过忧虑,好一会儿才开口,沉声道:“我没想过要什么名分,也不敢想跟他有什么未来,他给的未来我要不起,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那个皇宫我绝不敢去了。”

  能在这个小院等他,我已知足了。

  我只盼他对我能长久一些。

  两个嬷嬷面面相觑,还没见过这种不求名分的,果真异类。

  回到楼上,何嬷嬷端着点心来送,见她站在窗前,目光怅然,便安慰了两句:“姑娘莫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奴看皇上是个顶天立地的,绝不会委屈了你,都是皇帝的女人,凭什么在外头委顿着。”

  定柔心知嬷嬷想岔了,也不解释,只问:“姆妈,我果真坐不上胎了是么?”

  何嬷嬷膝下三子两女,经验老到,本要说月事不至乃是气血不支,但受孕还是有机遇的,若不然叫医婆把把脉,寻副药来吃,养养就好了。但转念一想,十一姑娘是个异类,还不知怎么想的,顿时多了个心眼,话到嘴边索性改成了:“奴婢虽不敢确定,但十有八九的,那些症状,姑娘怕是不易有孕了。”

  她垂颔点了点头,心说:“那就好。”

  我有可儿,足够了。

  走了一个多月,真想她了。“姆妈,山上风冷,我怕孩儿禁不住,你明日回趟慕容府,把可儿的新棉袄送去,还有一袋银两,一并交于母亲,我孩儿不白吃白住他们的,等过完年节暖和了,再叫母亲给我送回来。”

  “是。”

  她嘱咐了一句:“我和皇上的事,你切记缄口以莫,万不可透漏一字半句,否则,咱们做不成主仆了,母亲若问,便说我身子不好,暂不能回南边。”

  “奴婢记住了,绝不敢泄露半字。”

  下晌皇帝来的时候,定柔在围墙下垦地,今冬翻一翻,万一哪天下雪,正好多浸些雪水,明年种菜才长得好。

  安西都督府早朝前送来了捷报,揆逊率部八万军与大矢主力在祁连山下相遇,对峙一天一夜,杀得黄沙漫卷,天日变色,终大获全胜,斩杀兵卒数万,敌将一千,一雪前耻也!他忍不住要和心爱的女人分享这份喜悦,进了院见到小丫头抡着jue.头做粗活,顿时敛了笑容,怒斥侍立在旁的两个嬷嬷:“怎么让主子做这个!混账奴才!”

  嬷嬷吓得大跪,定柔嗔他:“你别乱训人,是我执意要做的,在屋里老坐着,手脚都钝了,吃饭也不香,还是动弹动弹好,发些汗,舒服多了。”

  皇帝立刻转怒为喜,唇角弯开柔情蜜意的笑容:“是么,我来帮你,你别累着了。”

  张嬷嬷不敢抬头,心中不可思议地想,少时对陛下单见浅闻,怎地没看出来是个惧内的,如此听女人的话,简直言听计从,这就是前人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罢。

  皇帝解下大氅,抢过了农具,学着小丫头的样子,当起了农夫,向阳的地方松软,垦的很轻松,背阴的一面却冻土了,比石头还硬,垦的甚艰难,都能迸出火星子来,手震得疼了。定柔拦住说罢了,届时待天暖就化了,当着心爱的女人他愈发较了劲,要小丫头看到,她的男人是无所不能的!死力抡起,一下翻起一大块,这下得意起来。

  定柔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

  两个嬷嬷回厨房忙活了,皇帝不一会儿便垦完了,满头冒汗,流下脸颊,定柔打了一盆热水,沁了手巾把,皇帝却不接,直接伸脸过去:“小娘子给夫君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