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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第177节(1 / 2)





  男人吸吸鼻子,心酸道:“没事。”

  定柔检查了检查他是不是毫发无损,然后解释道:“春和殿的门没上栓。”

  男人听了却完全不解气:“那你就不会来昌明殿找我,这么多天,你不想我?”

  定柔指尖抚摸着他的腹肌:“我这几天一直躺着来,不知咋了,全身没力气,还老是烦恶,吃不下东西,连筷子都拿不动似的,不信你问张嬷嬷她们。”

  男人歪头看她,表情惊恐:“你......不会又有了吧?”

  定柔算了算日子,摇头道:“不可能罢,我上个月来了的,这个月还没到日子呢,我一直吃着药,不曾断过,许是秋困,我现在一年四季都犯困。”

  男人安心躺好,又说:“你帮我给玥儿说说好话吧,我把他得罪了,不肯理我。”

  定柔噗嗤笑了:“不管,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去。”

  第174章 弄权风月 这件事我无能为……

  嘉福楼前, 掌柜领着小厮们恭迎贵客。

  一丛仪仗簇拥着舆轿逶迤而来,四方四角宝顶八人抬大舆轿,罩以鸾凤绣卉的银红宫绸, 金穗流苏坠子, 家丁冠带正装,一水的幞头圆领衫, 擎着三檐伞,并一对雉羽宫扇, 粉衣绿裳的丫鬟提着销金提炉, 焚着养神的櫰香, 捧着漱盂、香巾、绣帕、拂尘。掌柜的老远作揖, 堆了满脸奉承:“夫人万福金安!”

  舆轿后头两顶四人抬的粉色小轿,温氏搭着丫鬟的手款款下轿, 十五和毓娟也各自下来,到了母亲身边,衣袂楚楚, 膏泽脂香,犹外惹眼, 引得路人纷纷驻足瞻看。

  掌柜的连连行礼:“夫人快请, 菜品都预备好了, 鱼虾皆是今早送来的, 活蹦乱跳的, 戏伶也扮上了, 只等夫人令下便开锣。”

  温氏言笑客气:“有劳掌柜。”

  “不敢不敢, 折煞小人了。”

  花簇绮攒迎入二楼向阳的雅间,掌柜娘子忙进忙出,奉上明前龙井和十几样点心果子, 掌柜的当初眼拙,有几回慕容府的来都被拒之门外,谁料想一朝烂泥变金土,出了个贵妃娘娘,一夕间人人争相攀亲道故,嘉福楼到底错过了时机。

  掌柜的冥思苦想,听闻楚国夫人爱听南曲,便将三个位置最好的雅间打通,砸了重金换上黄花梨镂雕圆月隔扇,门窗装了一两银子一尺的玻璃,顶头的一间建了一个戏台,请了淮扬厨子四时坐镇,养着曲班子,亲自递了数次拜帖,慕容府这才陆续有人来了,楚国夫人听闻如此诚意,终于下榻莅临,日久也不去别处了。

  墙上挂了名人书画和字帖,花盆里奇花异草争芳斗艳,一应桌椅皆是紫檀木,十五和毓娟磕着瓜子闲话,温氏品着茶看了看时刻:“素韵怎么还不来?”

  毓娟牢骚道:“每次都是磨磨蹭蹭的,就不爱看她。”

  正这时门外小厮来禀,卢府的丫鬟来了,请夫人速速去卢府解围,六姑娘被人缠上了,六姑爷在外养了小妾,跪在府门前逼着夫人喝进门茶,很多人围观呢。

  温氏当即撂下茶盏起身:“这个不争气的!”

  毓娟和十五相视一眼,知事态严峻,整了整衣装,也一并瞧热闹去。

  不多时至青梧街,老远便听到哭天抹泪声,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身着布裙荆钗,带着哇哇啼哭的襁褓稚儿和一老妪,跪在朱红大门前哀哀哭求:“太太容了奴婢罢,这孩儿是老爷的亲生骨肉,不能流落在外......”

  四周围观的水泄不通,青梧街多是碧瓦朱甍的大宅,公卿士大夫和中品以下官员的府邸,这下子可丢人丢到朝堂上去了,连慕容家也被恶心了,这是计谋。

  自来妇人三从四德,素韵善妒的名声是传出去了。

  “楚国夫人到——”

  背后响起铿锵有力的一声,人墙迅速散开,留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屏息观看一品夫人的仪仗,一顶华丽贵气的大舆轿抬进来,走下一位披罗戴翠的妇人,雍容端庄,仪态不凡,圆髻金钗,细细的柳叶眉,杏核眼,唇角梨涡的浅印,正是徐娘半老。

  人群中有婆子窃语:“这就是贵妃娘娘的生母,如此风采,怪不得生出倾国倾城的闺女呢。”

  素韵闻言从二仪们出来,小厮抬了太师椅来,打开一柄荷纸凉伞,温氏坐上去,打量了不争气的女儿一眼,没有泪儿,还算没给老子娘丢尽了脸。

  下跪的老妪打眼眼瞧着,人家这丈母娘做的,荣华富贵都有了,做女人活到这般份上,不枉投胎转世一遭,到底是肚皮争气,唉......人世不公啊......和女儿交换了个眼色,当着四周这么些人,这些高门显贵最要面子,咱们母女不怕。

  齐齐转对温氏哭诉:“求夫人做主,让太太容了奴家罢,发发慈悲......”

  毓娟和十五坐在母亲的舆轿,掀开一角轿帘看着。

  只见温氏摩挲着指端的玉戒,温蔼的声音问下跪的可怜兮兮姓甚名谁,出自哪家,六姐伫立一旁脸色如菜。

  女子含泪答京城人士,良藉之家的薄命女,温氏笑望着她,啧啧道:“美人胚子,到是委屈你了,子婿只是个闲散的小官,又年逾不惑,你这般人才该是给上卿大员或贵胄世家的公子做妾室,方不负了。”

  素韵和轿子里的姐妹俩俱是惊得瞪目,母亲怎这样说?

  人□□头接耳,不愧是权贵大家,有气度,疑惑间那女子捏着帕子尖声痛哭,委屈极了似,温氏又道:“你今日委实唐突了,这妾室进门也是喜事一桩,要花轿红妆,筵开三席,敲锣打鼓正正经经迎进门了,你如此做法,岂非轻贱自己了?”

  女子哭声一滞,一头雾水,听不懂话外之音了,这是骂人还是诓人的?

  温氏眸光一厉,极快闪过一抹冷冽,女子慌忙低下了头,温氏又语声和善地道:“原也不是什么坏事,陆女婿父母不在身边,早已禀过国公爷和吾,要堂堂正正纳你进门,又怜惜你年纪小,卢府房屋狭窄,住在一处早晚定省,到底不自在,是以我们商议之后拿出两万两,他说要为你购置宅邸,都多少日子了,怎地还未安顿?”

  女子大吃一惊,难道那死鬼还有一个窝?

  温氏扶着素韵的手起来:“也许啊,他是要给你个惊喜,快回去等花轿罢,以后啊都是一家人了,我等着吃你的敬茶。”

  走到府门口,又回头来,见到女子不动,又道:“怎地,不信吾?勿怪本夫人没提醒你啊,男人可得看好了。”

  女子咽了口唾沫。

  围观的人没等到好戏,看了个无趣,熙熙攘攘散了。

  坐到陆家前厅,素韵颤抖着手亲自端来茶,毓娟和十五进来,“娘,走了。”

  温氏没好气地白了素韵一眼,这下可看明白男人了罢,早告诉你他们是没心肝的,偏撞了南墙才回头,青春韶华搭进去了,换了个不值。

  没多会儿卢敬生急匆匆回来,进门对岳母拱手作揖:“岳母大人受惊了。”

  温氏不怒反笑:“好女婿,我可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