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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危机(2 / 2)


  华淑琪软倒在木制平台上,程倚天蹲在她身边:“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华淑琪抬起泪眼:“你让我杀了那个贱人!”她恨得咬牙切齿:“我得不到的,她凭什么会得到。她肚子里的贱种,我也要拿刀剜出来!”

  程倚天脸色变了,一把抓起她:“华淑琪,你说的这都是疯话。青箬是我的人,她怀的也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容忍你伤害他们母子。”拽着华淑琪往离尘居外走。拉拉扯扯来到小虹阁,程倚天将华淑琪扔在内室床上。

  华淑琪也累了,靠在床上一边喘气,一边默默流泪。

  程倚天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淑琪,我们之间就没有开始过,也不存在我必须要对你履行的承诺。兴许,你早已经认定了什么,但是,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承认:那些都只是你个人意愿?”

  华淑琪抬起泪痕满面的脸:“你说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程倚天知道残忍,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华淑琪冲动站起,抬起手。和程倚天四目相对,这一掌,她怎么也没打下来。徒劳将手臂放下,她又跌坐在床上。

  程倚天思忖片刻,认真道:“人这一生,可以选择很多种活法。即便很爱一个人,也未必一定要把他(她)拴在身旁。”

  “这句话,你对自己说过没有?”

  程倚天一噎,过了会儿说:“如果真到不可控制的那一天,我会放手我爱的人,只要她安好就行。”

  华淑琪不响了。

  程倚天也沉默下来。半晌,程倚天才又说:“我今天回来本来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攸关你自己的幸福,我不得不亲自对你讲。”没有得到华淑琪的回应,他便自顾说下去,“按照我的意思,我倒是宁可劝你放下心里面的执念,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你愿意,我很容易便可为你择取一位佳婿。金陵的也好,扬州的也好,或者,湖州、岳州,均是世家子弟,绝不辱没了你。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出嫁的嫁妆也会为你准备得十分丰厚,确保你一生无忧。”

  华淑琪冷冷瞥他:“绮梦渊事成之后,我还能再做你妹妹?”心里实在酸楚,只说完这一句,刚刚停止的眼泪便再度滔滔流下。

  程倚天也挺不好受,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做什么才合适。

  华淑琪哭了一会儿,擦擦眼泪:“你刚才说要和我商量事儿,那是什么,你直接说罢。”

  程倚天踯躅了片刻,才把肖静虹打算将她通过韩瑜彰的手进献上去的事讲了一遍。关于肖静虹、韩瑜彰此刻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他也详细解释了一遍,不过,他也声明:“这些都是猜想。也许,涵国公真的想要利用你去拴住当今皇上的心。淑琪,我知道你有本事,我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是我,还是当初的青城少主,和当今皇上比,只能是萤火之光。那才是真正的苍穹皓月。如果你成了皇妃,也顺利摆脱其他人的钳制,如今的这些烦恼,日后,你或许便不会再当成烦恼。”

  华淑琪问他:“如果我愿意就和青箬一样呢?反正不是云杉,只是青箬,她很美,我看到了,但是我自信也不输于她。你也纳了我为妾,我不做你的正妻,只要和你双宿双栖,可好?”

  程倚天抽回被她抓住的手,干脆摇了摇头。

  万箭穿心莫过于此刻华淑琪心碎的感觉。又好像被一根很粗很粗的棍子狠狠敲了十几下头,她眼前发黑,金星乱舞,世界蓦然远去,好一会儿,空气的喧嚣才重新回来。

  她站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一缕幽魂。

  程倚天扶住她:“淑琪。”

  华淑琪说:“我去见肖静虹。”

  程倚天还是纠结:“前面未必就是坦途。”

  “不能拥有你,已经是对我最残忍的事。程倚天,在这个世上,你就是那个对我最残忍的人。日后再遇到谁,再遇到多么不堪的事,我都视若等闲。”

  华淑琪走的这一天是阴天,一直下雨,连绵三日不绝。程倚天在离尘居,除了陪青箬,就是饮酒。一连宿醉了三日,第四日起床,从来都是清爽干练的他胡子拉碴。

  多日不见的杨昱前来报讯:“公子,剑庄庄主来了。”

  青箬正给程倚天剃须梳头,刚刚把青灰色束发带扎好,程倚天挥手让她下去,正色问:“他来干什么?”

  “说是为了他女儿的事。”

  “她女儿?”

  杨昱脸色有些严峻:“大当家和三爷、十三爷刚好昨儿个回来,今天接待了上官庄主。大当家私下里说,上官剑南亲自上门,此事非同寻常,应当不是为了公子您安置在花坞的无双小姐。”

  程倚天更加吃惊。杨昱为他拿来外袍,他自己系着腰带,冲出离尘居。

  上官剑南在洗心楼会客厅,上座,杜伯扬对陪,萧三郎和殷十三分别在下首坐了。

  程倚天风一样冲进来,连互相施礼的时间都没有,一把抓住上官剑南,使得上官剑南不得不站起来,同时大声喝问:“你把云杉怎样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已经让她远离江湖争斗,你到底又将她怎样了?”

  杜伯扬、萧三郎和殷十三都来拉他。

  杜伯扬说:“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三人合力,将程倚天从上官剑南身上拉开。

  上官剑南掸掸衣襟:“程公子,不见才多久,竟变得这么粗鲁。”

  “云杉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程倚天额头一道赤红的线隐隐浮起,澄清的双目也微微露出红光。

  上官剑南一阵胆寒,“哈哈”强笑:“彼此彼此啊,你刚才也说了,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若是因为你的适当使得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让你无法善终。”

  此话一出,程倚天怔住:“你这话何意?”

  杜伯扬上来打圆场:“公子,上官庄主,有话我们都好好说。”吩咐傅谦上茶,然后他同萧三郎、殷十三一起告退。

  这次密会时间不短,直到午饭过后,上官剑南才从厅中出来。杜伯扬亲自送客,回来后,只见萧三郎、殷十三皆脸色发白,站在门口。

  杜伯扬奇怪:“你们这是怎么啦?”

  萧三郎、殷十三一起往屋子里面示意。

  天气阴沉,大厅里面光线略暗。程倚天独自坐在左边第二张椅子上,面如死灰。

  杜伯扬走过去,只听程倚天喃喃重复一句话:“云杉会杀了我的,云杉会杀了我的。”

  杜伯扬不明所以,轻触他的后肩。

  程倚天身体剧烈一抖,猛地站起。

  杜伯扬吓了一跳,急忙说:“是我,公子。”

  程倚天眼睛里全是血丝,大声说:“赶紧把华淑琪给追回来。”

  杜伯扬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迟疑不决,程倚天忽地举手,拍塌了身边那张无比坚硬的海黄方几。“啪”的一声,惊天动地。

  程倚天怒极之下,声音极冷:“杜叔叔,即刻派人去追华淑琪,我的话,你竟没有听见吗?”

  杜伯扬后背冒出冷汗:“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送出去的人,明目张胆追回来,端是后患无穷。在这件事情上,杜伯扬必须听从公子爷的意思,可是如何处理,他还是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华淑琪去乾都,需要坐船。船过长江,进樊河的时候,有一处水路曲折,水流复杂,杜伯扬安排了水鬼。华淑琪的船在这里被凿穿了,尚武门的人落了水全部被抱住脚拖下水最后溺死。华淑琪则被急流卷走,饶是水性最好的水鬼也没追上。

  最后,水鬼复命:“已经全部解决。”

  杜伯扬把这个回复转达程倚天。程倚天双手捏拳,面色苍白,久久无言。

  杜伯扬说:“我虽不知道上官剑南同你讲了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无意既符合你对我的要求,同时,我也可以确保此事,绝不会为我们招惹任何祸患。”说到这儿,他停了好久,最后才问:“能告诉我,上官剑南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吗?”

  “一个足以让听过的人全部灰飞烟灭的大机密。”

  杜伯扬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