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长, 您看得到我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

  熟悉的电子音, 一阵模糊后，视线逐渐清晰，一个放大的机械医生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v66……”习夭只觉得嗓子干哑得厉害, 一开口就牵扯着声带振动得难受，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滴, 神智已苏醒。”开启了应用模式的v66就是一只银白色的机械娃娃，眼睛的位置不时闪动着红光。

  “这是哪儿, 我怎么会在这……”脑子好像也很久没用过了，一片空白, 想什么都疼。

  “这里是主星的特殊监护病房, 您在返程的飞船上晕倒，距今已经52天了。”

  “飞船……”对的，飞船。他在靠窗的软椅上喝了一杯茶, 然后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在醒来的时候，旁边躺着那个雌虫。

  甘宇！

  习夭的眼睛猛的一睁：“甘宇呢？”

  心脏紧缩, 那个隐隐的猜想, 每一刻都在煎熬着他。

  “星河历770年, 是您亲自封的碑。”

  是啊, 他封的碑，他还在三个月后给墓碑上送过碧落星的鲜花。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啊，不是重新来过了吗……

  接到通知的医生已经过来了, 带着各式各样的仪器，把床围了一圈，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为习夭做着全身检查。

  习夭几近麻木的任他们摆弄。

  他过去的一个多月是梦境，还是现在依旧处于星网的虚拟境中？

  那段时间怎么会是梦呢？明明那么真实，真实到他现在还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不对，他记不清了。除了雌虫浅笑着的脸，其他的一切都如笼罩了一层夜幕一般模糊。

  医生们得到的数据，轻声退了出去。

  “朝岐呢？”他记得他说‘回来’。

  “朝岐元帅在隔壁的病房里，您已经醒了，元帅自然快出来了。”

  “病房，出来。”习夭垂下眸：“什么意思？”

  “您一直昏迷不醒，星网检测说可以进行精神虚拟治疗，朝岐元帅一个多月前就进入了您投射的虚拟境中。”

  “都出去，让我安静一下。”他说的是v66，还有已经走到门口了的朝岐，他认得他的脚步声。

  这本来就是隔离房，门一关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静得压抑。

  习夭好像想通了点什么，如果过去的那段日子一开始就是他幻想的，那也不可能这么全面。

  全面到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