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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2 / 2)

  看准时机,把发簪往高树身上一刺,或许能换点逃跑的时间。

  如无必要,傲如云倒也不至于对我下死手。凭他的身手,一定能趁机杀死高树。

  假装挣扎,我藉机摸向头上发簪。

  「退到十步之外,把你自己的右手砍了!」高树冷冷对着傲如云道。

  什么?!

  疯了吗?谁会照做啊?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

  也是,高树现在对我恨之入骨,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就是没打算傲如云会照做。

  他要的是傲如云的迟疑,藉机逃走。

  但三天的情分,他哪会迟疑?

  只见傲如云又退了几步,将剑换到了左手,高高举起。

  等...等一下!

  他干嘛换手?

  高举过头的剑峰,朝着右肩笔直落下。

  为什么?

  一个武将,没了右手,跟死有什么两样?

  『傲家家训,不纳妾,不续絃。』

  如风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几乎是不假思索,我拔下发簪,扔向了剑峰落下之处。

  突然的动作被高树察觉,脖子上的力道加重,我甚至听见了颈部传来咖啦的声响。

  噹!

  剑砍到发簪,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发簪应声而断。

  傲如云力气大,就算发簪挡去大部分攻势,右肩还是被砍出一道血痕。

  鲜血留下剑身,但还好手臂是保住了。

  不对啊!

  我不是被高树掐死了吗?怎么能看见这么多事情?

  脖子上的压力不知何时消失了。

  转身一看,高树双眼圆睁,张大了嘴。

  胸前心脏部位快速泛出鲜红的血跡,高树往后倒去,露出拿着一把染血匕首的如风。

  这是早有预谋的夹攻?

  失去背后支撑点的我,因腿伤不能出力,也往后倒去,却被衝上前的傲如云给接住了。

  鲜血流下他的右臂,迅速染红了他的袖口。

  但他像没感觉似的,抱起我拔腿狂奔喊道:「军医!军医!军医!」

  傲如云的眼眶红了。

  跟遥远天边逐渐冒头的曙光一般。

  天,要亮了。

  【军营治伤】

  在军营里,我的腿伤被上药包扎。

  傲如云大概是快马加鞭回前线了,一进军营找到军医后便不见踪影。

  如风身上只有些擦伤,上完药后马上就来帐篷找我。

  「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经歷了之前的种种,心中一团乱麻,直到看见如风的小肉脸,劫后馀生的实感才涌上心头。

  眼睛一酸,我抱着他哭了出来。

  所有的不甘心,悔恨,害怕忐忑,似乎都跟着泪水发洩而去。

  如风第一次看见我嚎啕大哭,不知道如何是好,忙问道:「哪里疼?哪里?」

  我想回答,但决堤的情绪哪能说停就停。

  如风见我没理他,也是乱了方寸,大叫道:「军医!大哥!来人啊!」

  帐篷门被掀开,傲如云灰头土脸地拿着两碗东西急奔而来。

  「怎么啦?怎么啦?」

  「大嫂一直哭个不停啊!」

  看见傲如云,我有点矇。

  他不是回前线了吗?

  顾不上满脸鼻涕眼泪,我忙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将乾国调他离开前线的计画告知后,本以为他会急奔回战场,但他却傻笑道:「啊!那不重要!」

  不..不重要?!

  「不是,尧苍的战事不重要?翰国的江山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我不可置信道。

  「你。」

  ...

  啊!一定是我听错了。

  泥?逆?呢一?

  不对啊,哪一个都不合逻辑啊!

  「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听错!

  他右手袖口的血跡已经从鲜红氧化成暗红色,我愣了几秒。

  「你的伤...」话虽说出口,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想问他干嘛砍自己的手吗?还是问他伤势处理了没?

  傲如云笑着摇头道:「小伤,没事的!」

  以前总嫌弃他一笑起来就像个傻子,但不知为何,此刻我觉得眼前笑成一条缝的瞇瞇眼,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踏实感。

  嘴里的咸提醒我脸上还有眼泪鼻涕,低下了头,我小声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前线吧!」

  他轻轻捏着我的下巴,抬起了我的脸。

  似乎是想用袖子帮我擦脸,但袖子上满是血跡,于是他从如风怀里搜出一条手帕。

  手帕轻抚我的脸颊,傲如云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声音道:「我走了,你还会哭吗?」

  脖颈有些发烫。

  我抢过手帕,把脸藏在里面道:「我不是因为你走才哭的...」

  傲如云站起身来,依旧是那个招牌笑容。

  「傲家军没那么窝囊,没我还打不了仗了吗?」

  走到帐篷门口,傲如云再次回头看向我。

  「怎么了?」我问道。

  「在这里等我。打赢了,就接媳妇回家!」

  我心里一个咯噔。

  说这种话的人,通常都回不来。

  「不要!伤一好我就会走的!」我脱口而出。

  傲如云一脸迷惑看着我。

  半晌,像是懂了什么,又道:「那我肯定会在你伤好前回来的。」

  门被掀开,在落下前我看见傲如云迅速上马奔腾而去。

  看来前线还是着急啊!装什么!

  眼光落在床榻边,刚刚被傲如云端来的碗上。

  一碗明显是药,另一碗...

  是莲子汤。

  他刚刚灰头土脸是在煮这个。

  拿起来喝了一口,跟母妃煮的差不多。

  就是有点咸。

  越喝,越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