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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贵贱不分(2 / 2)

  又是“砰”的声音。铁栏杆已经断了,留出的空间可容一个七尺大汉自由出入。

  “路,就在这里。你,自己爬出来!”崔嵬认真道,“顺便回想一下,你爹娘老子的教诲。你在求人的时候,到底该用什么语气?”

  “唉!你别惹他。”红衣少女扯了扯崔嵬的衣角,担心道。

  做事尚有分寸,对人全凭自己喜好。崔嵬这般不顾后果地胡来,真是前途堪忧啊。

  “等等!”红衣女子道,“你现在还不能出来!没有得到我宝贝的允许,我是不会救任何人的!”她刚劝完崔嵬,自己便去得罪那惹不起的“大少爷”了。

  “你现在的武功是‘鬼级’,”红衣少女悠然道,“最多只可以当镖师。”

  “什么是‘鬼级’?”崔嵬问道。

  “以‘僧人派’和‘昆仑派’为代表的几大门派,他们将练武之人分为‘天地神人鬼’这五个等级……”红衣少女解释道,“所谓的‘鬼级’,是指一个人只练过外功,而没有修炼内力。你现在内功尽失,虽然体内另有一股极罕见的灵力,却也只能算是‘鬼级’,因为昆仑派的符箓根本测不出来。”红衣少女道。

  “符箓?”

  “所谓符箓,就是道家门派的高手,以绝高内力书写在黄纸上的图形、文字。它是一把能打开天地能量之门的钥匙,可以令人获取特殊的力量。像一些测试功力的符箓,许多道家高手都会画……”红衣少女道,“依着古法画完符箓,只要贴在人身上,黄纸上便会显现出‘天地神人鬼’其中的一个字,表示你武功的等级。”

  “内力也能写字吗?”

  “当然可以!”红衣少女道,“不过,你必须先具备‘神级’的功力。又或者,你有被注入灵力的兵器和法宝,也可以书写符箓。”

  “怎么就算‘神级’了?”

  “只会外功,算是‘鬼级’;在你们镖行,‘鬼级’可以当趟子手,也可以去考镖师。练了内功,便算‘人级’;在你们镖行,只有达到‘人级’,才能获得成为镖头的资格……”红衣少女道,“至于‘神级’么,那必须达到‘真气化水’的境界。要想当总镖头,就必须通过昆仑派符箓的‘功力测验’。不过,这也没什么,许多跟水有关的‘星灵侠骨’,都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效果,轻松就能糊弄过关。”

  “那‘地级’和‘天级’,又是什么?”

  “这两个,都是传说中的等级……”红衣少女道,“不过据我所知,二十年前,聂隐娘、红…红线恩……红线女侠,还有昆仑奴,他们的武功就已超凡入圣,其内力成丹,达到了‘地级’的水平!至于‘天级’,天人合一,那便是武学的最高境界了,这些我可不懂。像春秋时期的越女,隋末时的虬髯客,这些神仙也似的人物,怕是都曾到过天人合一的境界……”

  “昆仑奴!”崔嵬兴奋道。

  一根红线自囚室内飘了出来,落在红衣少女的肩头上。红线的一端,伸向少女的耳畔。

  红衣少女闭口不言,好像在聆听着什么声音。

  “辛苦你了,小宝贝!”红衣少女说着,小心收起了肩上的红线。

  “你在跟谁说‘宝贝’?”崔嵬问道。

  少女闻言,脸颊通红,啐道:“没跟你说!”

  “那你还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讲给我听吗?”崔嵬道。

  “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红衣少女道,“强敌环伺!要讲故事,那也得先逃出去再说吧!”

  “刚才不知道是谁……”崔嵬心中道,“一直在慢条斯理地说着镖局的事情!”

  “那个杀手,咱们千万救他不得!此人嗜杀成性,嗜血成狂!亲友师长,他会杀;老弱妇孺,他也会杀,简直丧心病狂!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了,所有比他弱小的人都会被杀掉!”红衣少女转过头去,面朝囚室,说道,“李人风!你自己爬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红衣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国字脸男子便以惊人的速度爬到了少女的脚边。

  “李人风?”红衣少女道,“我的宝贝告诉我,李人风傲骨铮铮,是个刚正不阿的捕头!你的傲气,我能感受到,可你的傲骨……你真是李人风吗?我的宝贝没有看错?”

  “我师父总是对我说,一个人的性命,要比尊严更加重要!”国字脸男子抬头道。

  红衣少女看了看崔嵬,与他商量道:“这李人风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平民百姓,可他师从‘胡来捕头’秦呼雷,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人民的事。而且,这人一碰到案子,便会立刻冲到第一现场,比谁都拼命。以你看,这人能救吗?”

  “想不到,你还是一条热血的好汉!”崔嵬说着,早已背起了国字脸的男子—李人风。

  “你们朝廷的官吏,吃的是俸禄,不是屎!俸禄何来?当然是从百姓那里来!也就是说,你们充其量不过是我们百姓圈养的畜生罢了!这官吏才是最低贱的职务啊!你又何必瞧不起百姓?没必要!你又何必要跪拜皇帝?磕错了头!拜错了方向!谁是主?谁是仆?咱们百姓才是主人!若是善良的主人喜欢你,那么他便会把畜生当成自己的子女来对待。什么是王?尧舜禹汤是为王!他们不避贫贱,躬着身子为百姓当奴仆,百姓才会将他们越捧越高,才会奉他们为最尊贵的王!可是,若有人放着好好的平头百姓不做,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挤破了头,死皮赖脸地去当那最低贱的官吏,整天用它那爪牙来撕咬百姓,哼……”崔嵬背着无法走动的李人风,在前面开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李人风闻言,惊呆了。

  “怎么?你好像不服气啊!”崔嵬道,“一句话,民之奴仆为贵,视民如奴仆为贱!你自己是贵是贱,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不敢!不敢!”李人风惊得满头大汗,喃喃道,“为什么你说话的口气,与我恩师一模一样!”

  崔嵬他们身后的囚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正准备穿过铁栅栏。

  一时间,牢里雷鸣电闪,五雷俱下。

  一个焦黑的人影倒了下去,他望着铁栅栏上绑着的红线,骂道:“臭丫头!好不容易开了个口,我还没出去呢?你就给我堵上了!”

  “你也真是的!一脚把铁栅栏踢坏了,就这样放着不管,真是粗心!万一把这杀人的魔王放出大牢,那得闯出多大的祸来啊!”不远处,红衣少女望着崔嵬的背影,摇头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