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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渣爹争天下第86节(1 / 2)





  然而形势比人强,对方的大军已经全部展开, 并且步步为营,向前推进的时候如一座山一样压了过来, 这点散兵游勇冲上去是造成不了什么伤亡的。有些理智的将军们收拢手下, 寻找机会给大帅报仇。在此之前, 这些人目要解决的首要大事就是吃饭问题。

  眼下是秋季,正是粮食收获的季节,但是因为本地干旱多灾,虽然地处于平原到处都可以耕种, 但是漫山遍野一片荒凉,连野草都半死不活, 更别说那一些缺水的庄稼了, 欠手还是好的, 可悲的是,夏季天热没有雨,大部分都绝收了。

  就因为各处收成不好,地里面稍微长点粮食,农人就早早的把庄稼收回去,就担心收的晚了被人家偷了抢了。

  就在山阳郡此时大家忙着抢收的时候,这边的平阳郡已经收完了庄稼。收完庄稼之后,家里面没粮食的人家把门一关,全家老小一人端着一个破碗,拿着一根树枝或者木棍,全家出门讨饭。

  吃饱就属于那些地主老爷们才有的特权,一般人家没有出去讨过几回饭,受过几回白眼儿,被地主家的恶狗追过几回......那就不算是有完整的人生。

  所以这个时候无论是那些败退下来的残兵还是正在往马砦去的冯大帅,都能看到田野上走着的讨饭人。

  这些人三三两两,衣服破旧,蓬头垢面,脸上全是皱纹。哪怕是正处在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也显得面黄肌瘦,脸上没有丝毫的光彩。

  这些人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就知道是贵人,赶快把路让了出来。

  冯大帅从他们身边打马而过,年纪小的羡慕的看着冯大帅的骏马以及身上的绸缎,被年纪大的长辈们一巴掌拍在头顶,这些年纪小的根本不需要呵斥,低下头端着碗提着打狗棍,老老实实的跟着讨饭去了。

  马砦是一个镇子,全镇加起来约有十几万亩的土地,所以是个不大的镇子。

  地里面刚收过庄稼,佃户们正有气无力的拉着架子车给地主交租子。

  而镇上唯一的一户地主,就是冯大帅小妾的娘家。

  说是地主,实际上所住的院子是一个大宅子,因为人口众多,所以前前后后总共有五进院落。从那些院墙的高矮以及宅子屋顶的新旧,就能看的出来这就是一个乡下土财主的老旧房子。屋子如主人一样,在此地是大户人家,但是在冯大帅这样的人家看来,是个不入流且穷酸的人家。

  冯大帅就有些看不上这里。事实是这个时候能找到这个地方已经不错了,哪怕冯大帅嫌弃这里的房子低矮破旧,嫌弃这里的人连脸都洗不干净,但还是不得不屈尊纡贵的住在这里。毕竟半晚上逃命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这个时候行礼都丢了,而且模样狼狈,衣衫不整,去了县城要惹人耻笑,不如在这里略微等一等呢。

  他的亲卫给门口的人说了一声,随后冯大帅就等着这家的主人带领着全家男丁迎接。

  就在等待的半刻钟,冯大帅闲来无事,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佃户们拿粮食交租子。

  这地主家的账房捧着账本坐在桌子后面,有那一些家丁们吆喝着让佃户们把粮食抬过来。账房一边核对数目,一边看着大斗小斗的往家里面抬粮食。

  从地主家借粮食的时候从来都是小斗出,如果还粮食必须大斗入。这已经成规矩了,所以这些佃户们麻木地看着自家的粮食一袋一袋的倒进去,明明借了一小斗当粮种,可是一年的收入都还不上。随后还要被人呵斥说是不够数,让回家接着拉。这种事并非是个例,往年勒紧裤腰带或许能过去,今年是过不去了。

  就有上年纪的老人被乡亲们推出来和账房们说情。

  “今年年景不好,这已经是大部分粮食了,还希望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一点。”

  账房冷笑一声:“你跟我说我也做不了主啊。再说了,规矩就是这样,你们一亩地要交七斗粮食,当初租地的时候你们是愿意的,如今却说是年景不好,想要赖账。像你们这样的刁民,我算是见的多了。”

  “是真的收的不多,今年天旱!一亩地才打了八斗粮食。光是交,就要交七斗的。除了交这个租子,还有其他的皇粮国税。是真的没粮食了呀。”

  说着哭了出来,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眼泪沿着沟沟壑壑的皱纹流了下来,忍不住用袖子抹了一把。

  账房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老东西,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都是一亩地,为什么人家一亩地收了那么多,你们才收了这一点?不是你们平时懒馋奸猾是什么?俗话说得好,你骗地一时,地骗你一年。要不是老爷看在你们这一群老东西们可怜的份上把地租给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不知道到埋在哪里去了,不念老爷的恩典,交租子的时候净耍滑头!告诉你们,赶快回去拉粮食,要是不交够也别租地了。没你们,也有别人租!”

  一时间这一群种地的连哭都不敢大声,默默地擦的眼泪,扶老携幼的回去了。日子过不下去了,种地要饿死,不种地也要饿死,哪怕一年到头不惜力气,天不亮就出来干活儿,晚上三更还抹黑不敢睡,最后全家还是要饿死!

  冯大帅的一个亲卫看了,小声的问冯大帅:“不如我们替他们交了今年的租子,好让他们对大帅感恩戴德。”

  冯大帅冷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亲卫,要不是看在刚才他们拼死保护自己逃出来的份上,像这样的楞头青就不该跟在自己身边。

  所以冯大帅这个时候颇有些提点的意思,“今日教你一个规矩,你要记在心上,日后万万不可犯了。这年头,该收多少租子是固定的,不管是灾年还是丰年,这一群土包子是一定要给咱们交上来的。要不然地主家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买地置产不就是为了一个旱涝保收吗?这个规矩是铁打的,我若是今日看他们可怜,帮了他们一把,就坏了地主间的规矩了,到时候必定引起众怒。

  为了一群穷鬼犯不着。

  而且凡是地主,谁都不能违逆的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灾年千万不能救灾。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救了他们,人家未必感激咱们,有可能会破了咱们的大门,抢了咱们的粮食,杀了咱们的家眷。所以灾年的时候要让他们过不下去卖儿卖女,要不然,睡不着的就是咱们了。”

  亲卫听了唯唯诺诺,不敢再说。心里却在想:天下良善的百姓多,有那猪狗不如的,却还是少数。都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灾年若是不救他们,逼的他们没办法了反而容易引来祸害,给他们一线生机,谁会做破门抢劫的勾当!

  然而他是奴仆之流,不敢和主人辩论。

  这地方的地主已经趴在地上磕头了,冯大帅根本没搭理,驱动自己的坐骑从大门处进去,旁若无人的来到堂前,下马之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堂上的正位。

  这家主人恨不得把腰弯断了,在一遍陪尽了笑脸。就连跟随而来的亲卫就能把这家的人呼来喝去,可见冯家在这里确实是势力庞大。

  冯大帅喝了茶,皱了皱眉头,对茶水的质量没感到满意,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和主人家的说过一句话,而是直接吩咐自己的亲卫。也是在此时,他吩咐了身边的亲卫们:“你们出去一个人,找到咱们的人跟家里面报一声平安,就说我暂时在这里下榻,让他们赶快安排伺候的人过来,再把衣物被褥全部拿来,咱们不用这里的。”

  其中一个答应了一声,退出去吃了一顿饭,骑马离开了。

  这时候西园的斥候暗探也全部进入了平阳郡。

  根据林荣的推断,冯大帅应该沿着其中两条线路逃命。一条线路是走大路,直接逃回自己的老巢。另外一条路是往此地最近的县城逃窜。

  所以安排了几路人马沿着这两条路一直追过去,只是在追击的过程中,这两路都追错了,他们骑着马跑了半天,时刻注意着路上的痕迹,然而都没有发现什么。

  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往县城去的这几路人马先后遇到了一群讨饭的乡亲,其中一个斥候看着这群人还背着娃娃,心中生出恻隐之心,停下来把自己怀里面的干粮分出来一半给了他们。

  这群人是一个小家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斥候的一半干粮也就是几个饼子而已,根本不够全家一人一口,但好歹这些饼子是细粮,这家的人倒也良善,把饼子让女人们掰开给了老的小的,青壮年男人都过来跪在地上感谢斥候。

  斥候因为有差事,不想和他们多说,客气了两句就要挥鞭子离开,在决定走的时候,斥候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骑白马穿绫罗的男人?年纪40多岁,长得白白胖胖,或许是日子过得好显得年轻一些,看到了没有?”

  这群人还真的看到了。

  “晌午看到了,是一主二仆,主人是不是穿一条蓝紫的绸缎裤子,骑着大白马?马鞍很鲜亮,上面有铜有金,马口中衔着的是玉,用的障泥是上好的缂丝,对了,他没穿上衣,但是腰带是玉带,还挂着金钩。”

  这斥候瞬间觉得自己逮住了大鱼,“往哪里去了?”

  这些人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往西北去了,西北有大庄子,主人姓马。住的地方叫马砦,从这里到那里大概有三十多里。恩人骑马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