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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繁花[综红楼]第651节(2 / 2)


  你皇兄那时候就是例子。君子不是都被魏忠贤挤兑走了?

  可是你看到我用你说的那个小人周延儒做首辅,也没有坏了朝纲误了事啊。”

  崇祯还是不解。

  林夕就只好继续给他解释。

  “我对大明有自己的理解,我只需要像叶向高那样能理解我的思路、跟上我的脚步、按着我想法去做事的首辅和阁臣。可你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首辅,替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操心到,最重要的还要能够做到。

  你需要的实际是张太岳那样的首辅。”

  崇祯不知是气得还羞得涨红了脸,“上人为何这样说?”

  “唉,五郎,我是为你好啊。你没察觉大明消亡的根本原因哪。是民心!是大明失了民心了。不然为什么那些军卒没有粮饷就不肯起来抵抗闯贼?还有那些勋贵,你借遍了他们,只是想给戍卫京师的军卒发粮饷都不肯呢?”

  崇祯攥紧了拳头,他借遍了勋贵也未凑足守城军卒的粮饷。国丈周奎最可恶的是,他接了皇后变卖金银首饰之后换来5000两银子,在里面扣掉2000两之后,勉强将剩下的3000两白银上交国库。

  但在京城陷落以后,被闯贼鞭打的几乎丧命了,反交出三百万隐匿的白银和全部家产。

  自己封他为嘉定伯,看在皇后与自己共患难、鹣鲽情深的份上,待他情谊深厚,他居然是这般的嘴脸。真是恭敬着他没得到好;要他命的,他反倒是倾囊相助了。

  贱人!

  崇祯恨得握拳出声。

  周后本想嘉定伯能在勋贵和朝臣里带个好头,结果适得其反。要是嘉定伯在他眼前,他一定要再狠狠地收拾他一番。

  好好的助饷计划,只要京师守住了,闯贼围困京师占不到便宜,时日久了也就只得散去,那就没有后来的吴三桂开了山海关引建奴进关之事。

  没有建奴入关,糜烂的大明还有慢慢收拾起来的余地。

  崇祯由国丈周奎的身上越想越气。周奎捐银子之后,满朝文臣武勋都学周奎,故意穿着最破旧的衣服上朝,把家里也弄得破烂起来,纷纷跟着周奎只捐助两千到五万两的白银。林夕上人善待英国公府,就是因为英国公捐助的是五万两吗?

  可是闯贼进京后,英国公府不也是有上百万的银子,被闯贼搜出来了吗?

  再想到闯贼从勋贵文臣家中搜得的那几千万银子,崇祯恨得面孔扭曲。军卒躺在城楼上、城墙下,军官抽起来这边,躺下去那边。

  所以他才不得不向臣子借银子……

  借来的银子不足,他无法给欠了粮饷的守城军卒补发足额的粮饷。于是那些军卒收到几分欠饷,就出几分力。

  不然北京城怎么会被闯贼攻破?

  “都是那些勋贵、奸臣误朕,害得朕失去了大明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

  崇祯的怨气几乎要化作实体了。

  “唉!勋贵满头的小辫子,任意一薅,你就可以褫夺了他们的爵位。重臣你也杀了不少了。我认为重要的是怎么用那些文臣武勋。

  即便是奸臣,用好了,也能起大作用的。你都看到洪承畴了,他在朕的手上为大明做了多少事儿了。若满朝都是忠臣、但都是只会梗着脖子清正,就像后期你执政期间的那些夸夸清谈的东林党,满脑子的空谈、不懂实务的,不能做成事情的忠臣,其实与朝廷也是无益的。”

  崇祯一边听一边点头,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做帝王。他看着林夕上人手把手地教导朱慈燃、一点点地为他分析、引路,又鼓励朱慈燃大江南北、国内海外地走了三年,真正地做到了读千卷书、行万里路的储君培养。

  他是羡慕嫉妒恨满腔啊。

  乃至后来朱慈燃做的再好,他都会悄悄地在心里说:那是你有个好父皇!

  崇祯认真听讲的态度,让林夕忆起这几十年与信王的兄弟相处之情,忍不住就对崇祯说多了一些话。

  “真正载舟、覆舟的都是百姓。

  这句话你后来一定学过的。

  用好民心,才能够得天下,才是能够护住家国天下的最大利器。

  凡事真的是为百姓想,得到益处的百姓,转过头来也会奋力维护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朝廷。

  你皇兄用减免甚至勾销大明百姓所欠的赋税、用赈济得来的民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失去?就是因为增加的‘辽饷’等压垮了小民,那等于变相地增加了流民。

  其实你拿出帝王的担当,断臂求生也能谋出来一条出路。

  就是狠心一点儿,对流贼别有怜悯之心,别说什么‘那也是朕的子民’,让三边将士一鼓作气杀尽流寇,也好过后来的反复,招抚后再反。

  须知你给与流寇的招抚银粮,都是那些遵守大明律例的百姓,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流寇得了银粮缓过气再反,被打得走投无路了、没有粮草了,再找朝廷招抚。

  那些反反复复的招抚,岂不是耗尽了大明的最后一点子国力?”

  崇祯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将那些流寇不再视为大明的子民了?”

  “若是人的胳膊上伤口流脓发热,不砍掉这支胳膊可能就会丧生,你该怎么选?那流寇闯贼,已经不是藓疥之疮,而是能要了大明性命的流脓伤口了。你留着它,最后不就是添上了大明的性命吗?

  谋逆是罪不容赦的重罪。你想想太/祖对谋逆和疑是谋逆的处理。你反反复复地容忍谋逆,大明岂能不亡?”

  崇祯尴尬得搓手,赧然之色涌上他苍白的脸。

  “五郎,既然你想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建议你什么时候考虑明白我为什么坚持所有的土地,包括皇庄在内都‘三什税一’,为什么坚持所有官员、勋贵都不能有隐田、都必须与百姓一样纳税、遵守律法。

  还有,什么时候考虑明白上位者为什么只能做适合的选择、为什么要不顾及生前的言官弹劾、也不顾百年后史册的评语,你再考虑回去的事情。”

  想成事儿,却又不想担当丑名、恶名,世上哪来的这般好事儿?

  自己忙乎了几世,那一世的背后不是说好说歹的、什么样的言论都有?哪怕是为凤姐那一世呢,还不是有太多指责的人。更不用说以后为帝王将相、谋算人心了。

  顾及的太多,首先就不配那个位置。

  崇祯张嘴还要想林夕请教,谢必安上前为林夕解围:“陛下,上人,请了。”

  崇祯只好将手放到圆梦功德薄,片刻后他身上的帝王光芒都虚弱了很多,唯有那蓝色的帝王常服上的大字,开始更显眼地放出耀眼的金紫光芒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