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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2)





  魏总管属“貔貅”的,至亲便是钱银,这样从错账怎么会看不出来?便是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归拢错了。而飞燕却是一脸坦然地告诉他,若是觉得错了,便要一五一十的禀报给骁王。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般出错以后,骁王必定不肯再让自己管理着后宅的事宜,便可少了许多的麻烦。

  哪里想到,骁王竟是听了魏总管措辞谨慎的汇报后,当着飞燕的面儿训斥了总管一通:“侧妃说是什么便就是什么了,这等子琐事以后不用通禀本王!”

  飞燕也是听得傻了眼儿,若不是知道骁王乃是人精,鬼道等很,还真当他是缺魂的蠢货了。

  便是憋着气儿问骁王存的是什么心思。

  骁王却是用手指一弹她光洁的脑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可是知道的罢?那银票躺在本王的库房里,还是你的妆匣子里有什么区别?你若是喜欢,只管全拿去,若是买头面绸缎,便是可着性子花,只要不是偷偷周济了哪个不怕死的野汉子,本王担心个甚么?待到哪一日败光了家产,可是要想着要留下两套齐全的钵碗,到时本王折了两根竹竿,便是拉着你一起要饭去,就算流落街头睡到了破庙里,爱妃也是要睡在本王的破布被窝里……想想,待到日头好了,便是靠在破庙的门口,你替本王抓虱子,挠痒痒倒也快活……”

  说完,竟是半眯着深邃的眼眸,一脸的向往神色。

  这番不知所云的无赖胡话,听得尉迟飞燕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这霍尊霆平日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这乞丐的行当倒是摸得门儿清,还是真个可屈可伸的可造之材!

  可就是这番无赖胡闹之言,却是打消了飞燕的疑虑,日后管理其账面来倒是尽了心思……那妆匣子里的银票则兑了一部分的银子,买了些许的封包,当做利是分给了府宅里的下人们。这么又大又沉的红包,在这样的小地方可真是不多见,那一天府宅里到处是喜极而泣的哭声一片,直喊着侧妃乃是再生的父母。

  到了淮南已经是快要一年了,在府里下人们的眼中,这侧妃便是等同于王妃一般的存在。所以此番侧妃嘱咐着王栋张云二人做事,两个侍卫倒是毫不迟疑,立刻便换了便服出府去了。

  飞燕吩咐完这些事情时,便步出了院子散步,隔着假山疏影,便是远远地看着贤哥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兴致勃勃地展示着卷轴,而那道长,静静地安坐在一旁,腰肢俊挺,笑得如同三月里和煦的暖阳……

  飞燕想了想,吩咐了下人们几句,便缓步朝着书房走去。到了书房门口,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房门,贤哥儿连忙过来开门。

  飞燕进门后,便是笑着坐在了书桌旁,让侍女们送来几碟子点心,还搭配了一户上好的滇红。

  “妙闲道长初来府上,便是准备了些素油制成的点心,还望道长品尝些个。

  妙闲道长微笑着鞠礼写过,没有先取点心,而是端起了茶杯,轻轻啄饮了两口后,任着茶水滋润了唇齿,才伸出了手指夹起了一小块酥点放入了口里,略略品茶后,才又捻了一块蓬松的软糕。

  飞燕笑着也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临出书房时,那不甚多言的妙闲道长像是起了兴致,冲着飞燕施礼道:“茶点甚是美味,无以为谢,唯有再赠送一卦,近日府上会有煞星应门,还望多多当心。”说完便起身告辞而去。

  贤哥儿听得也是一愣,心内暗自责怪好友怎么突然口出这等妄言,平白叫堂姐担心。

  王栋与张云回来的也快,可是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可有可无的,只说这道士的俗家名姓似乎姓全,乃是前朝闲散的隐士全随辛先生的孙辈,那妙闲道士自小便是受了祖父影响悟道出家,那寄放在青龙宫里度牒文书也是一应俱全,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飞燕点了点头。心道:看他的饮茶做派,先酥而后软,根本不是草根出身能将养出的做派。难不成还真是名隐士全随辛的后人?这番说辞固然可信度极高,可是细细揣摩一下,又觉得是最滴水不漏的,若是个普通出身的,难免是有个左邻右舍,或是乡亭里长一证出身。可是若是举家隐居在山中的,到那里去寻个乡亲保长验明出身?便是亲眼见过这妙闲幼时光着屁股满山跑的鸟兽,只怕也是早早投入到了六道轮回超度了几个来回了……

  想到这,飞燕轻叹了口气,自己现在竟是这般草木皆兵,敬贤与敬柔只是在淮南暂居些时日,倒是不想搅了他们的兴致,便是自己加倍留心也就是了。

  可是偏偏是嫌弃这骁王府不够热闹似的,过了几日,马上便是除夕将至。又有一位不速之客来了淮南的大府郡。

  当十几辆马车停靠在了骁王府前时,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扯着嗓门中气十足地冲着门房嚷道:“快去!给你家主子通禀,告诉二殿下,就说他的三弟霍广云来瞧他来了!”

  看门的下人不是从京城里过来的,自然不认得这被贬到了岭南的三殿下霍广云。可是一看那长长马车的阵势,再加上霍广云那架势,自然不是寻常的人物,便是一溜烟地进府通报去了。

  可是平日白天里,骁王一般是不在府中的,临近除夕,总是要将一些军政的要务处理完了,才可以安心过年。

  尉迟飞燕听闻来报说是霍广云来了,着实是心里一愣。

  连忙命宝珠替她换了身见客的衣衫,匆匆来到了府门前。待得站在大门口往外以看,可不正是那位岭南王霍广云吗?

  那霍广云本以为二哥闻听自己来到,会迎出府门,谁知来的却是他的那位侧室,顿时心里便是不大高兴。

  飞燕便是笑着与他施礼唤了声三殿下,又告知他骁王此时并不在府中,不过已经是命人去通禀了,还请三皇子在府中稍候片刻。

  那霍广云也是个没什么礼数的,一听二哥不在,也不待飞燕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是命人从车上搬箱子往王府里运,熟稔得仿佛是在自己家的宅院里一般。

  那三殿下的正妃竟然也跟来了,便是冲着飞燕微微点头比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位三王妃的出身也是不俗。大齐皇帝霍允的家谱怎么可能不金光闪闪?迎娶的儿媳妇都得是家世赫赫,所以三王妃也是自视甚高,压根没见飞燕这个前朝没落人家出身的侧室放在眼里。

  便是点完头后,便紧跟在三皇子的身后堂而皇之地入了骁王府大厅。

  当骁王得知自己的三弟来了大府郡时,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一早便得了线报,说是三皇子举家坐船一路想这淮南进发。因着先前便接了他的书信,在信里,他抱怨这岭南天气无常,甚是折磨,一意邀着自己一通前往江南避寒过年,原以为他是取道经过此处前去江南过年,没想到竟是到了淮南的地界便下了船。

  不过他这个三弟一向是惹事精,也不知窜到自己这里是要干些个什么营生?

  第83章

  想到这,骁王便不再耽搁立刻回转了府中。

  一见骁王回府,霍广云立刻大着嗓门高喊:“二哥,你可是回来了,可真是想死小弟了。”

  说完便是笑着上前要搂住骁王,可惜骁王天生对着旁人自带硬冷的气场,因着三弟的不请自来,更是面上挂着二斤寒霜。顿时让霍广云的动作变得不大利索,讪讪地收了手去。

  此时因为来了皇子贵客,敬贤与敬柔兄妹二人也坐在客厅了,陪着堂姐一同见客。

  在敬柔的眼中,自己的姐夫骁王一直是威严而不失和蔼的,可是今日见他给自己的亲弟冷脸的样子,才是有些后知后觉,原来骁王竟是如此厚待尉迟侯府里的人,顿时开始暗自检讨自己是否曾经怠慢了姐夫。

  霍广云倒是习惯了自己二哥的冷脸,将那高抬的胳膊不自然地改了道,抓挠了下自己的脸颊便与二哥一起入了客厅,说起自己这不请自来的缘由。

  原来霍广云因着贪图江南的春色帐暖,便想着要去江南过年随便宴请着狐朋狗友,江南当地最大的酒楼已经被他定下,歌姬舞娘也是一水儿的出挑,通宵达旦都是不在话下。

  谁想到,带着妻妾已经是行到了半路,皇上的喜宴却送到了岭南,霍广云没了法子,便又折返回去恭迎圣上的喜宴。可是这样一来,耽搁了不少的时日。霍广云又是不甘心留在岭南过年,便是灵机一动,一头扎到了骁王这来。

  既然是来了,总是要款待一番的,骁王便命厨房准备了宴席。

  酒过一半时,霍广云总算是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二哥,小弟实在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二哥能不能借给银子给小弟?”

  骁王眼睛一瞟,心知他的这位三皇弟能开口相借的必定不是小数。便沉吟了下道:“为兄现在手头也是不宽裕,若是小数目还好,若是多了恐怕……”

  “二哥,甭这么小气,谁不知道你竹盐生意做得甚是红火,这日子过得肥着呢!

  可是苦了三弟我在岭南那个糟心之所了。父王罚了我的薪俸,这穷日子过的,竟是让弟弟我想起了以前在新野时的清苦……父王也是!难道就大哥是他亲养出来的,将我扔在岭南便是不管了。就前些日子父王送来的那个宴席桌面儿,都是些个什么货色?送到岭南都发馊了,竟是什么能咽得下,气得老子喂了狗,狗都嫌弃着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