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第97节(2 / 2)


  乔湛开玩笑说,盛子越也算是“狡兔三窟”的人了:京都大学香樟园女生楼316宿舍、旧王府胡同的四合院子、京都艺术学院新宿舍楼213室。

  京都实在太大,那四合院子住着虽然舒适,但盛子越一般只周末和师父、师兄们一起过去,平时就住在文云舟帮她找的这个单间宿舍,方便去上课、画室、与师父一起去采风。

  盛子越的军绿色大背包里,放了几封要寄出去的信。

  家里还没有装电话,与家人的联系主要靠信件。通过每周的信件往来,知道父母身体健康,家中一切安好。盛同裕当上了湘岳县一中的校长,陆桂枝爱上了装修私房的感觉,准备今年过年就在县城过。

  盛子楚上了六年级之后感觉功课太轻松,有点懒散,钱金凤索性带着她在省城剧团训练,密集的演出场次让她兴奋不已,在信里哇啦哇啦写了一大段话。

  “姐,我好喜欢表演。只在站在台上我就特别快乐,不管是当丫环、演丑角、扮路人,我都觉得很有意思。就是现在看花鼓戏的人少了很多,大家都看电视、电影去了。

  钱妈妈最近在叹气,说传统的东西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甘爸爸说咱们要想办法创新。他现在正在写剧本,说要把改革新事物搬上舞台,让年青人也爱上花鼓戏,不知道行不行。”

  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娱乐生活越来越丰富,传统戏曲将渐渐被遗忘,盛子越也很无奈,特地在回信里写了几句话:“好好读书,坚持做自己,楚楚将来会成为一个大明星。”

  想到盛子楚最禁不住夸,盛子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收到信之后楚楚看到这一句话一定会骄傲地叉起腰,得意地炫耀:“我姐说的,我能当大明星!”

  以一己之力,挽救传统戏曲的颓势,盛子楚没有这个自信。她一边琢磨一边走,刚刚走出楼道前面的小路,陡然一束粉红的玫瑰花出现在眼前。

  抬眼一看,花是好花,鲜艳娇美,朵朵含苞待放,只可惜花后面那一张五官俊秀、却带着几分油头粉面的脸庞让人讨厌。

  罗明志!这人怎么跑来给自己献殷勤?盛子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横跨一步,避让开这一大束玫瑰,径直向大路走去。

  罗明志的头发尽数梳在脑后,颇有几分时下流行的“奶油小生”的模样。他中专毕业之后浪荡了几年,求文云舟给他安排了一个教学秘书的工作,平时吊儿郎当做事很很毛躁,系领导看在校长面子也不好说什么。

  他和母亲郭美琴一样,都是属于贪图享受的主儿,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平日里喝茶、听戏、吃饭、逛华侨商店,哪样儿不要钱?先前从罗莱那里挖来的钱,被这两人败得也差不多了,上班的工资只够塞牙缝,因此又打上了罗莱的主意。

  只可惜郭美琴出师不利,罗莱总不愿与她复婚。罗明志有心找父亲打打感情牌,偏偏被那冷面保镖霍泽天天跟着没办法靠近。打听到盛子越现在到了京都美术学院读书,他决定先和这位受宠的小师妹好好沟通一下。

  见盛子越不理睬他,罗明志舔着脸跟了上来:“小师妹,小师妹……”

  校园里有学生从两人身边走过,好奇地看了一眼。艺术学院浪漫气息浓厚,校园恋情盛行,看到一表人才的罗明志抱着花儿要送与佳人,一个女生眼中满是羡慕:“呀,这花儿好漂亮啊。”

  罗明志道:“小师妹,即使我有错,但是花儿无辜,你就收下吧。”

  盛子越有心要揍他一顿,但现在身边人来人往,这货又是学校的职工,动手太明显。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玫瑰,顺手递给刚才说话的女生:“给你。”

  那女生惊喜地接过,看了一眼郁卒的罗明志,笑嘻嘻地对盛子越说:“谢谢!”说完,抱着花和同伴飞奔跑开,撒下一路清脆的笑声。

  罗明志搔了搔后脑勺,小眼神略带哀怨:“你不要就算了,干嘛送别人?”

  盛子越“嘁——”了一声,冷着脸:“如果不想被揍,离我远一点。”

  罗明志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就想和你好好说说话,你打我做什么?”

  盛子越歪着头瞟了他一眼,目光似电一般,罗明志看了心一抖,暗道:“这小妞邪门得很,怎么看人时眼神这么可怕?”

  盛子越一路疾行,罗明志就离她两米的距离,远远地跟着。盛子越瞪他,他就往后退一步,等盛子越不理睬他,他就赶上来一步,不远不近地吊着,一直跟到罗莱的住处。

  罗莱在京都艺术学院住的是新分配的教授楼,三房一厅一楼带院子,乔湛装修有经验,帮师父布置了一间主卧,一间次卧,另外一间屋子与客厅打通,一个大空间的画室与院子相联,很有艺术氛围。

  知道徒弟要来,罗莱早就把门打开。罗明志想跟着进来,却被黑脸的霍泽一把推开:“滚!”

  罗明志站稳了,在门口扯着嗓子喊:“爸!爸!”

  罗莱看了盛子越一眼:“他跟着你来的?没缠着你吧?”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对徒弟的关爱,也有对儿子的失望,更多的是一种惭愧,觉得自己没有教养好儿子,给身边人带来了困扰。

  盛子越的内心有了一丝触动。大舅那么坏,外婆依然无法将他丢开。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劳改犯作奸犯科、罪孽深重,服刑期间所有人都远离他,只有老母亲每个月跋涉千里前来探望。旁人问她:你连饭都吃不饱还来看他做啥?老母亲流泪回道:他是我儿子啊。

  父母对于子女之爱,刻在骨子里、血脉中,永远都无法割舍。

  盛子越笑了笑:“他缠着我的话,应该害怕的人是他吧?”说罢,她转身对罗明志招了招手。

  罗明志在霍泽和盛子越这里一直碰钉子,忽然被招手,受宠若惊,屁颠颠地跑过来:“小师妹,有什么吩咐?”

  盛子越冲霍泽使了个眼色,霍泽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一把抓住罗明志,一件t恤领口被揪成一个团,正勒住他脖子,吓得他嗷嗷叫:“喂喂喂……我什么也没做……”

  霍泽按照盛子越的手势将罗明志拖进屋里,甩在一旁角落的沙发上。罗明志不明就理,有点发慌,四处寻找父亲的踪影,好不容易看到罗莱从霍泽身后探出头,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伸出手寻求帮助:“爸——”

  霍泽一巴掌将他按回沙发:“老实点!”

  罗莱也不知道盛子越想做什么,只是他一向宠着小徒弟,对儿子瞪了一眼:“你好好坐着,别鬼叫乱叫的。”

  他转过头,看着盛子越笑眯眯地说:“子越,他如果欺负你,你只管教训。”

  罗明志看到父亲一见自己就板着脸,对着盛子越却笑眯眯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眶一红,吼道:“爸!你眼里只有徒弟没有我!小时候不管我,现在还是不管我!到底我是不是你儿子?”

  罗莱被儿子这一吼,愧疚之心顿起,脸也垮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十年前我被你妈贴了大字报,又闹着离婚划清界限,如果不是你师兄护着怕是早就死了,怎么管你?后来我躲在小县城不敢回京都,怎么管你?现在我平反回到京都,你正值青壮,我却已是花甲之年,垂垂老矣,怎么管你?”

  郭美琴天天在耳边唠叨,罗明志找父亲要钱要物理直气壮,第一次听父亲说出如此悲凉的话,看到他满头花白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酸。

  罗莱自小养尊处优,是个习惯付出、羞于索取的人,平时从不诉苦,这一回看到儿子就在眼前,坐在沙发上的模样褪去了那一份嚣张,心中涌上无数想说的话。

  “你刚出生的时候软软的一小团,趣致可爱得很,我抱着你时就想,这孩子是我的儿子,我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我带着你春天赏花、夏天游泳、秋天爬山、冬天滑冰,教你画画,只是你不爱,也就罢了。后来你上学了,我出国、办画展、带学生……工作忙疏忽了你,你和我越来越生分。

  你妈贴大字报,闹腾着要和我离婚的时候,你也有十三岁,上初中了,哪怕你拉拉我衣角,喊我一声爸,我都不会那么难过。”

  说到这里,罗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颓然坐倒,老泪纵横。

  “明志,你是我的儿子。身外之物算什么,我从来都不在意。不要怪爸爸狠心不管你,爸也老了,你得自己成器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