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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窗外有淡淡云朵飘过,在琴声之中蒙住了天空中的明月。

  一段凄美悲呛技艺高超的古典乐曲结束,咖啡厅内的客人仿佛才刚刚回过神来,伴随着稀稀落落的掌声,恢复了嗡嗡的交谈声。

  二楼的露台上,深深明白这曲子难度的晏鹏沉着脸,交错着转动起自己的手指。

  “你喜欢月亮吗?”他对着自己的朋友,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啊,什么月亮?天上这个月亮?”朋友呆住了,伸手指了指窗外,“月亮那么漂亮,谁会不喜欢。”

  “有时候,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见那么骄傲的她,一而再地被人打击。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令人讨厌的天才。”晏鹏凝视着楼下持着琴的剪影,低声自言自语,“就像是我一样,永远地被人用来和那个凌冬比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比下来。”

  在朋友还没听清之前,他已经抬起脸,挂上了往日那种散慢随意的笑容,“走,换场地喝酒去,约上几个人。对了,大二的魏志明你熟吗?约他一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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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内选拔赛的日子终于到来。

  因为每一位导师只有一个推荐名额,能参赛者不多,一共只有十来个。

  但台下坐着的评委分量却不轻,系里声名在外的老教授们全来了,板着脸前排一坐,顿时给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开场之前,半夏接到了魏志明的电话。

  “抱歉啊,半夏。我昨晚喝了点酒。”电话那头,魏志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本来我都说好只去打个招呼,谁知道学长们疯了,使劲灌我的酒。没事,我拾掇拾掇,很快就过去。肯定耽误不了你表演。”

  半夏这边还没来得及挂下电话,就被提前到场的潘雪梅拉住了。

  “天呐,夏啊。你你你,穿成这样就来了?”潘雪梅指着衣着朴素的半夏吱哇乱叫。

  “怎么了?我穿得很整齐了。”半夏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老郁说,只是系里的选拔赛,穿好一点就行,不用特意穿礼服的。”

  “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看看乔乔和小月穿得是什么,你再看看你。哎呀算了算了,我给你化点妆好了。”

  她开始低头翻自己包包里随身携带的化妆品,视线的余光突然看见半夏的大衣口袋动了一下,口袋的边缘冒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小脑袋。

  那脑袋在看见她之后,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潘雪梅整个人都僵住了,指着半夏的口袋哆哆嗦嗦道,“这……这,这是什么?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半夏伸手把口袋里的小莲带出来,托在手心里,“介绍一下啊,这是小莲。小莲,这位是我最好的基友潘雪梅。”

  鉴于前排座满了学院的泰山北斗,潘雪梅不敢放声尖叫。就只好压低声音,伸手使劲掐半夏的胳膊。

  “妈呀!死半夏!!!你当个人吧!吓都吓死我了啊!!!!”

  “别这样啊,”半夏伸手护着小莲,小心地把他送回自己的口袋,“小莲很娇气的,你都吓到他了。”

  第17章 皎白之月

  潘雪梅正在给半夏化妆的时候。

  一个进入音乐厅大门的中年男人,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观众席上一些认识他的学生一路将目光集中在来人的身上,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前排就坐的教授们也都站起身来和他握手。那人打完招呼,却谢绝了在评委席落座的邀请,只在前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潘雪梅正给半夏涂唇膏的手就顿住了,盯着那个人背影,脸色不太好看。

  半夏撅着嘴问,“怎么了?”

  “那个人,”潘雪梅很不高兴地说,“刚刚进来的那位,是小月的爸爸。省交响乐团的团长,我们学院的名誉副校长尚程远。”

  尚程远这样明晃晃地在观众席上一坐,还有哪个教授好意思不把手上的票投给他的女儿吗?这些人真是过分,潘雪梅有点生气了。

  坐在她们前排的尚小月,此刻穿一身miumiu的立领蕾丝边衬衣,搭一件chanel的羊绒小短裙,挽起头发化了淡妆,漂亮得就像天空中的月亮一样。

  前有钢琴系的才子保驾护航,后有自己声名赫赫的父亲托底。

  天之骄子。

  半夏没心没肺地哦了一声,继续撅着嘴等潘雪梅给她涂唇膏,还有心情冲她眨了眨眼。

  潘雪梅看着自己身边的好友,心里突然替她难过了一下。

  半夏不论什么时候,都这样笑吟吟的。

  仿佛在她身上就看不见半点世事艰难。她就像一个小太阳,带给别人的永远是快乐和温暖。但这个姑娘平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身为好友的潘雪梅是最清楚的了。

  别说哄着供着把自己捧上台的家人,她甚至连一件像样一点的登台礼服都没有。

  她明明拥有那么优秀的天赋,却还要起早贪黑地努力着,艰难地边供养自己边承担着繁重的学业。

  难道连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都不公平一些地给她吗?

  这里好朋友掏心掏肺地替她焦虑着急。那边没心没肺的半夏只顾着照镜子欣赏自己刚刚化好的妆容。

  一面嘻嘻哈哈地夸奖潘雪梅手艺好,一面把口袋里那条丑了吧唧的四脚蛇拿出来,神经兮兮托在手心,问那条蜥蜴自己好不好看。

  选拔赛在这样的一片紧张的氛围中开始了。

  台下的评委都是系里最严格的教授,一脸严肃。初上台的几位选手免不了发挥失误。

  郁安国紧皱眉头,拿着笔在评分表上不停顿笔,口中挂着他那句口头禅,“一届不如一届,一届不如一届,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差一届的学生。”

  相比他的暴躁脾气,赵芷兰教授温和许多,“我倒觉得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对了,听说老郁你,这次推荐的是一个普高上来的孩子,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孩子入了你的眼。”

  “矮子里拔高个而已,也是个不像样的家伙。”郁安国连连摇头叹气,但好像想起了什么,眉间的皱纹却不自觉地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