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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怎、怎么了?”

  锦悦僵硬地被景清抱着,手还抬起来挡了挡,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更不知有团黑气进入她身体了。

  景清修为低,对妖气邪气之类的知之甚少,此刻便是火急火燎抓了锦悦的手把脉也找不到什么,可他亲眼看着那团黑气没入蠢师妹身上,不管黑气是什么,在秘境中的多半都不是好物。

  “走,我们离开此地。”

  越待下去越不妥,谁知道黑暗中还有多少妖邪之物窥探着二人。

  “哥哥知道如何离开秘境?”

  锦悦被景清拉得趔趄一下,她忙将裙摆抓在手上,方跑了几步,胸口处蓦地一阵刺痛,紧接着痛感扩散到四肢百骸,就好像有人捅了她心脏一刀后握着刀在她身上到处乱刺,剧烈的疼痛令她站立不稳往地上倒去。

  “小七!”

  景清眼疾手快揽住身边的少女,毫无预兆的,她脸色突然白如蜡纸,用手按着自己心口处,呼吸声越发急促粗重,似是有气出却没气进。

  “六师兄,我、我心脏疼。”

  锦悦隔着单薄的丝质衣衫按着自个儿的胸口,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只有一枚鱼鳞的地方好像多了一枚?

  男女有别,锦悦说她心口疼,景清也不好扯开衣衫去看,便打横抱起她,御剑朝天上飞去,边躲着罡风边查看可有出口。

  似无头蚊蝇般转了半天,出口没寻着,身体倒是被罡风割了不少伤口出来。

  景清很努力地护着怀里的少女,然飞了大半日终究有些脱力,就在他快支撑不住之际,一团雪亮的光芒出现在秘境上方,甫一现身,亮光便将方圆十丈之内的罡风击散。

  “师父!”

  白衣似雪的男子翩翩落下,景清欣喜不已地大喊出声。

  蔺沉渊在眨眼间落到两个徒弟面前,扫一眼景清怀里的少女后脸色微变,立刻便伸手想抱她。

  “不要碰我!”

  少女低喘着叫了一声,重重拍开他的手不说,还转身死死搂住六徒弟的脖子。

  比罡风更可怕的,是夹杂着冰棱霜雪的狂风。

  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白衣男子被拍开的手僵在半空中,俊雅的面庞瞬间被冰雪覆盖,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更似带着冰刃,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

  她又在拒绝他了,每拒绝一次,他心里就会生出将她撕碎摧毁的残暴念头来。

  她是他想要的人,不应该!也不可以拒绝他!!

  “……”

  景清无措且害怕地看着被拒绝后脸色阴沉的师父,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才行,于是他小心翼翼道:“小七师妹对师父如此无礼不敬,实在该打,但此地不适合打孩子,不若先回去?”

  第31章 阴祟

  *

  月白风清, 屈膝半蹲在屋脊阴影中的男子摘下头上戴着的幂篱,此物是六徒弟先前在街上买了给小徒弟遮容用的,小徒弟大概分不清帷帽和幂篱的区别, 老六拿着幂篱骗她是帷帽,她便也信了,乖乖戴着几乎遮蔽全身的白纱幂篱。

  不曾想, 这幂篱在此刻派上大用处了,轻盈雪白的薄纱上有小徒弟的体香残存, 他便并拢两指将白纱裂成数片, 再注入自身灵力使其如蝴蝶般翩飞起来,朝下方宽阔的宅院缓缓散开。

  宋家如今亦有人在朝中为官,家宅便较之寻常百姓要大上许多, 前有广场后有玉湖, 重楼飞阁鳞次栉比,丰草绿缛佳木葱茏,于高处放眼望去雕梁绣户极为气派。

  然此富贵荣华维持不了多久了,人妖殊途, 非正道而行之, 迟早会被反噬,宋家上方已有死气积郁。

  御剑容易暴露, 蔺沉渊便隐匿气息身形,足尖轻点, 在屋顶和墙头间来回飞跃, 追逐白纱幻成的灵蝶搜寻小徒弟的踪迹。

  夜色已深,除了巡夜的家丁之外,搜寻期间并未看到旁人。

  路径一处绿竹半掩的庭院时,察觉到一缕若有似无的妖气, 遂停下步伐,悄无声息潜了进去。

  有潺潺清泉顺着竹筒流入瓦缸之中,泛起的涟漪使得水面浮着的睡莲晃了晃。

  此处极为雅致,书香气浓厚,廊上拴着几枚铜铃,风过时铃声清脆。

  月窗旁摆着一张长桌,桌上笔墨纸砚皆有,一名年轻男子正在执笔作画,他身形清瘦脸色苍白,描几笔便扭过头咳嗽,看来身体不太好。

  蔺沉渊在屋内走了几步,发现那缕妖气似乎在年轻男子身上,但他确实只是个普通凡人,身上的妖气许是不小心沾染到的,或是他同什么妖怪有过接触,故而身上才会沾染妖气。

  环顾四周一圈,墙上挂了不少画作,花鸟虫鱼皆有,最多的是女子画像,仔细一看,画上的女子好像是同一人,不过蔺沉渊对女子素来没什么兴趣,便未再多看,只去看画作题字是谁。

  文成。

  是身后这名年轻男子的名字吗?

  蔺沉渊转身靠近男子,指尖轻动,将他身上沾染的妖气召到手上,垂眸看了看,三百年修为而已,他甚至不用凌息剑便能将对方打个魂飞魄散。

  但一个修为只有三百年的小妖怪,是如何得到龙之精露的,它将红脂涂在沈家小姐身上又是为何,沈家小姐当下只是一副躯壳罢了,便是涂了红脂也不能做什么,还差点被活埋……莫非,活埋只是幌子,对方在掩人耳目,实际是想得到沈小姐的躯壳?

  思忖间,飞往后山方向的灵蝶忽然消失,蔺沉渊眼眸轻动,下一瞬从月窗飞了出去。

  “叮铃——”

  屋檐下悬挂的护花铃发出几声轻响,窗边作画的男子放下笔,理一理石青色衣袖,举目望向天上的明月。

  今夜的月依旧皎若白玉盘,半分红色都瞧不见,不过没关系,明晚此时,这一轮玉月便会猩红如血。

  红月之夜极为罕见,他等了数年,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