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脸上满是悔恨。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宁可不要那一千万卢布，这些钱对我来说只是起步资金，真正对我的前途没有任何帮助。”

  “斯帕克先生，如果我父亲对你们做得太过分，我愿意代他认错，我知道因为他的自私残忍让你们度过了一段相当难熬的时期。”

  “你们既然知道贫困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真正让我走到这一步，让我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的话，我没有动力东山再起了。”

  所有人默默无语。

  罗斯也是因为多年努力才到达今天这一步，现在这拥有的一切无不是跟他的坚韧不拔息息相关。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因为父辈的过错而满盘皆输，他已经失去了青春，也老了，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

  迪伦眼里满是戏谑。

  “对，你失去了青春就失去了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失去了亲情，失去了挚爱，这又算什么。”

  亲情？

  程涵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怕是都不知道吧，我从小受到我父亲的耳濡目染，从很小的时候便跟着他学画，这一学就是一二十年。”

  “我父亲也因为作画而浪费了太多时间，在旁人眼里我们是游手好闲，连基本的收入都没有，甚至连家庭都维持不起来。”

  “但谁能知道我们都心怀梦想，就是因为我们知道有相当数量的大画家如雨后春笋涌现出来，光是知名的国际画家就有以福克斯跟海顿为首的多达数百位。”

  “他们就是精神支柱，也是我们想要追求的梦想，我们并不是无所事事，但生活实在太困苦了。”

  说到这儿，迪伦的思绪似乎被调动起来回到了过去，他的眼眶赫然湿润起来。

  斯帕克道：“接下来的我来说吧，从很早的时候，我夫人就患上了重病，她一直瘫在床上起不来，我们父子俩又没有生活来源。”

  “到最困苦的时候，我们也想过放弃作画，做回那个普通的自己，人最起码应该维持现在的生活，才能去构思未来，不是吗？”

  “但是你父亲，也就是老罗斯的到来，给我们父子二人又来了一伎定心丸，是的，他说他认识很多画社的人，认识不少评画家。”

  “还认可了我们的很多作品，说我们有可能会出成绩，并改变当下的窘境。”

  “我们已经准备去找工作了，却被老罗斯的话点亮了希望，便相信了他继续作画。”

  “你们知道吗，那几个月是我们人生最为晦暗的时候，当我们再度撑不下去的时候，老罗斯拿走了我们的一幅画，说这幅画很杰出，很优秀，他要拿给他的画社朋友看。”

  “这幅画名叫《杰夫的爱》，是我们父子两人的心血，当他告诉我这幅画引起了轰动，而且能得到高额奖金的时候，我们热血沸腾，我们终于惊呼出声。”

  “我们还以为苦难的日子终将结束，一切都会变得美好，结果就在这段时间，老罗斯意外发生车祸，后来便生死不明。”

  “亏我们还终日祈祷担忧，报警让警方替我们寻找，结果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真以为他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后来我们意外来到西伯利亚，得知《杰夫的爱》居然辗转到了这里，又在亚洲广泛传播，原作者罗斯也多次上镜，这让我们意识到被骗了。”

  “我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勇气承担原作者的名誉，还多次上镜上电视，在西伯利亚相当出名。”

  “可你们知不知道，就是他这样自私自利的行为，让我们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直接导致我妻子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