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纪宣，阮玲偷偷跟陈曦比了个赞的手势。

  同时，听到有人问：“伊伊怎么不坐？”

  阮玲和陈曦假装不在意地回头，就见程伊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她们没人理她，从纪宣嫌隙中互视一眼，笑的不动声色。

  随着这边人坐满，彻底没了程伊的位置，她最后不得不去到另一桌。

  可程昱和陈曦，却一下成了这桌的焦点。

  “小昱，这是你的女朋友。”

  “二婶婶，人家还没答应呢。”

  同桌一位打扮复古的中年女人问，程昱顿时脸如红布。

  陈曦见状，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脊背，给了不少安慰。

  那女人将视线转向陈曦，笑着说：“我家小昱人特别好，他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你看我这也只是问问，他就这么害羞了。”

  话落，挨着几个长辈，全都跟着哈哈大笑。

  陈曦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等到餐食上桌，大家也才停下，开始吃饭。

  程家许是文人出身，所以寿宴过的都与别家不同。

  整一个大院子，好像旧时民国那样，在中间搭了戏台子，前面一字排开，全部坐着宾客。一边就餐，一边看戏。

  台上唱的是喜气洋洋，台下吃的是热闹喧天。

  阮玲有些吃不惯这边的餐食，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静心听戏。

  倒是纪宣，忽然道：“等爷爷高寿，我也要请一班子在老宅唱他个几天。”

  阮玲以为误听，缓缓转头，心情复杂。

  回来这么久，他一直没有提起老爷子，她还以为他压根就不知道。

  “你是不是听你妈说什么了？”

  良久，平复心情，阮玲呢喃出声。

  纪宣放下筷子，擦擦嘴，睨着她，问：“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未等阮玲说话，他忽然感慨：“一次，我从楼上下来，隐约听见她们在议论爷爷。等我过去，她们就转移了话题。所以，我一直很纳闷。”

  “爷爷不在了。”

  阮玲小声脱口而出，接着，她低下了头，心情郁闷。

  纪宣只是愣了一下，并未有多大反应。

  寿宴结束，程昱非要陈曦留下。

  阮玲只好跟着纪宣回京都，走时特意交代了程昱，一定要照顾好陈曦。

  本来这次来，她还担心会不会碰到洛冰河。

  然而，从去开始到离开，压根就没见到他的影。

  从北城回京都，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来时是纪宣开车，所以阮玲怕他累着，主要还有一个原因，想带他去墓园看看。

  在她的印象里，从老爷子死亡下葬，纪宣从未出现。

  他的这场缺憾，也该是时候弥补了。

  途中，纪宣亲自下车，到花店挑选一大束黄菊和两束白雏菊。

  返回时，阮玲有些诧异，但没说出口。

  直到进入墓园，他才知道，还有看外公外婆的。

  以前忙工作的时候，他很难能抽出时间陪她一起来。可是今天，他想到了，而且还生着病。

  “我应该是来过这儿。”

  站在墓园最高端的台阶往下望，他突然感慨。

  阮玲在他身侧站定，看着远方青山云雾，喃喃自语：“看来，你快要恢复记忆。”

  说着，她回头，眉眼含笑。

  纪宣抬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地低眉，亲了她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