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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将临门(1 / 2)





  进了腊月,乡村开始有了年的气氛,这种气氛最初是从孩子们身上出现,时不时会看见他们在村头巷尾燃放起鞭炮和烟花,那声声炸响和绚丽色彩彰显出节日的喜庆。

  国华和荷花是在腊月二十三放的假,此时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厚。农村过年是从腊月二十四小年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这年节才算结束。

  在小年到来之前,很多人家已经做好糖果、腌好鱼肉。而国华和荷花因为上班,什么都没准备。所以一放假,两人就特别忙碌。

  放假的第一天,邵国华就到镇上请张屠夫到家宰了一头猪,并约好在腊月二十七下午再杀另一头。夫妻俩利用几天空闲的时间腌了两条猪腿,另外一条前腿和肋条肉拿来做熏肉,剩下的切丝的切丝,切片的切片,炸丸子的炸丸子。把猪肉处理完后,又来打年糕做糍粑,还要熬米糖炸苕果等等,把夫妻俩忙的晕头转向。

  好在荷花是在三省交界的大山里长大的,那地方融合了几个省的风味小吃,是著名的食乡。她的手艺也许比不上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但要在县城开一家小饭馆,绝对是宾客如潮。美妙而独特的风味,让两个贪吃的小家伙口水直流,肚子胀得跟皮球一样。

  到了腊月二十七下午,张屠夫如约而至,在国华的配合下把另一头猪处理完,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了。干他这种营生,越到年关越忙。国华一边挥刀分着猪肉,一边跟荷花吹着牛皮:

  “杀猪也不是很难嘛,以后我也可以把它当成副业,买一套家什顶多两、三百块钱,宰一头猪就有五十块钱还搭两斤肉,一年只要宰它个四头就把本赚回来。”

  “你呀,做什么都想着赚钱,钱哪赚的尽,够用就行。要是整天掉在钱眼里,还不把人活的累死。”

  两人说说笑笑,干起活倒不觉得累,等忙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

  荷花把明天要吃的饭菜提前准备好,放在蒸锅里用大灶的余热保着温,这才洗了把脸脚回房,此时传贵睡了一觉醒来,不放心地对国华说:

  “明天去县里,要是不好卖,你就低价给出去,千万别跟人争执。”

  “我知道,你别当心,会卖出去。”

  传贵又叮嘱荷花:

  “身上的钱要看紧点,县城里贼多的很。”

  “知道,哥。到了县里我就把包搂在怀里,贼总偷不着。”

  “那样不行。”国华摇着头说:

  “你搂的越紧,做贼的一看就知道你包里有钱,他们都是成群结对,偷不成就会硬抢,弄不好还会伤人。”

  荷花听了这话有点怕:

  “要不把钱放你身上?”

  国华笑道:

  “放心吧,你跟平常一样跟着我。我个子大,谅他们也不敢来偷。”

  传贵立即对国华说:

  “不能大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帮人是县里的罗汉,打起架来不要命。他们真要来抢就随他抢,不要去招惹他们。”

  自从三人打破禁忌,彼此间再没有虚伪的面纱,夫妻本是一体,而打破禁忌的三人也成为不可分的命运共同体。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有羞涩,没有尴尬,在这间屋里都展示着一个完全、真实、毫不造作的自我。

  由于明天要赶早路,三人闲聊几句后渐渐进入梦乡。睡梦中的邵国华也紧搂着荷花,他已经习惯这种温绵饱软的舒适感觉,如不把她据为己有,就会难以入眠。

  闹钟在凌晨五点钟准时响起,两人急急忙忙爬起床,国华去把猪肉捆在摩托车后架上,荷花则给传贵接尿擦洗身体,并嘱咐道:

  “哥要早点叫小宝起来,叫他帮秀穿衣服,饭菜都在灶上热着,还有叫他们两个不要出去,就在家玩……”

  “知道,知道。”

  萧传贵耳朵都听出了茧,他有些不耐烦地说:

  “快点走吧,路上小心点,别开的太快。回来时记得多买些五百或八百响的小炮,初一接灯时要放……”他嫌荷花啰嗦,自己倒是啰里吧嗦说了一大堆。

  从村里到县城有两百多华里,骑摩托车大概要两个小时。一路上寒风凛冽,像剔骨的刀一样直刮着手脚,等到了县城下车后,身体已经冻的近乎麻木。

  菜市场里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举目看去,摊位是一个接着一个,抑扬顿挫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货物品种也是花样繁多,让人眼花缭乱。那些为年货而忙碌的人流,就像潮水一样在市场上涌动,每一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邵国华多了个心眼,他把车停在离市场较远的地方,让荷花单自守着,自己随着人流来到肉摊上。十几个肉贩子,挥刀起舞,开口十八块一斤,讨价还价十七块也卖。他走到一位面慈目善的肉贩子前,低声问:

  “老哥,我自个家养的猪,你收啵?”

  那汉子望了国华一眼说:

  “咱们这儿的肉都是蔡老三统一供应,你要卖就卖给他。我要是收了,以后就甭想在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