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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绪厌厌(2 / 2)

  “是歆歆要买的,就在前面那家店。”

  老太太连连夸奖:

  “歆歆这孩子就是乖巧,这衣服穿的,啧,啧,啧,真喜庆。”

  老人一脸的羡慕,回头对儿媳妇沉着脸说:

  “宝儿妈,你瞧瞧歆歆家多会过日子。”

  宝儿妈尴尬地冲王月梅笑笑,对老太太说:

  “这叫亲子服,后头我也给妈买一套。”

  “光给我买有什么用,要一大家子人都穿才好看……”

  宝儿妈挽着老太太跟月梅打声招呼,两人渐行渐远,依稀还传来她的声音:

  “是啊妈,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董雨歆得意地望着王月梅说:

  “妈,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月梅笑道:

  “是啊,是啊,我女儿最聪明。”

  经此一耽搁,他们三个把整条步行街走到头也没找到林海和钱依秋,回转来与荷花胡丽娘汇合,五个人分乘两辆车赶往桑颖的家。

  实际上钱依秋和林海并没有走多远,他们从步行街一条小巷直插到江边,到浔阳楼小憩。这地方是龙江市的名胜古迹,以前大门紧闭,鲜有人打理。九十年代初响应搞活经济的号召,有人把整栋楼粉刷一新开起茶馆,兼办一些火柴盒花、烟盒花和邮票的展览。两人临江而坐,望着滚滚奔流的长江水,钱依秋柔声问:

  “心情好点吗?”

  林海却答非所问,越过依秋的头顶,看着□□墙上的一幅字念: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钱依秋回转身念着旁边四句诗笑侃: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你有没有宋江这样的雄心?”

  林海摇着头说:

  “宋江虽是刀笔小史,但深谙权术,玩人玩的活溜,哪像我,唉……寒窗苦读十年,功不成名不就。宛如畜生难抬头,受尽世人奚落。不怪他人诽谤,只因自个沦丧。何时能回乡梓地,跪求父母原谅。”说着说着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感情,潸然泪下。

  “你别这样说自己,在我们眼里,起码在我眼中你是相当不错的男人。有担当,有主见,而且很有责任感。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哦,回家。”林海神情呆滞望着长江,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假如我跳下去,会不会像鱼儿一样在东海自由自在地遨游?”

  “你变不成鱼,只会变成鱼嘴里的食物。我弟弟现在就是以养金鱼为生,天天把一些藻类、昆虫、蚯蚓、鱼虾碎肉和动物内脏搅碎来投喂,看的让人恶心。人也一样,活的时候有血有肉、衣着光鲜。死后就是一堆烂肉,不烧成灰就要给蛆虫吞噬,剩下皑皑白骨,所以人还是活着好。而且你若顺水游走,谁来保护你老婆孩子?”钱依秋心有些揪,但脸上吃吃娇笑,说着半开玩笑的话,挽着林海的胳膊走出浔阳楼。见他步履沉重,善解人意的她轻声说: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海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进一家小胡同里面的私人旅馆。

  小小的房间充满春情,此时的依秋就像一条美女蛇,但夸张的扭动和温柔的体贴却没有换来林海的兴趣,只是被动地抱着女人,像根柱子一样立在房中间。

  一张大嘴覆盖在樱桃小嘴上,粗长的舌头机械地吸吮着小巧的丁香。尽管林海在挑逗下做出反应,但敏感的依秋仍然察觉到他只是在敷衍。她暗自轻叹,从男人嘴里恋恋不舍地退出自己的舌头,捧着那张略带忧郁而又英气逼人的脸柔声细语:

  “你是不是很难过?我觉得你情绪低落,是我给你带来压力,还是公司有问题?”

  “公司很好,你也很好。”林海摇着头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觉得活着没意思。除了你,好像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指指点点说我坏话。他们巴不得我去死,就连死去的堂叔也在阴间指责我。这些话我不敢跟桑颖说,可憋在心里又没地方说去。老家不敢回了,父母兄弟都以我为羞,他们在家没法抬头。唉……我活着就是大家的累赘,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这是自己给自己压力,也许别人不是这样看你,说不定你父母兄弟现在就希望你回去。”钱依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轻声说:

  “我觉得你有抑郁症倾向,因为我也曾有过这种经历。在我老公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坍塌,那种感觉真的很痛苦。明天我带你去第五人民医院,以前给我看病的医生对治疗抑郁症很有经验。”

  还没等林海点头,房门被擂的“咚咚”直响,一个粗嗓门在喊:

  “警察!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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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恋花

  苏轼?〔宋代〕

  雨霰疏疏经泼火。巷陌秋千,犹未清明过。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

  苦被多情相折挫。病绪厌厌,浑似年时个。绕遍回廊还独坐。月笼云暗重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