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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28(2 / 2)

  黑熊举起爪子,在看似实心的石壁上猛拍一下,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一块看似坚硬的巨石滚落下来,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似乎还是一条地道,只是没有手电照着太过黑暗,也不知通向何方。

  相比于他们来时的地道,这条通道似乎就狭窄低矮很多,谢萦都得小心碰头,黑熊就完全站不起来,只能四肢着地向前走。

  谢萦跟在它身后,只觉扑鼻是一股异常陈旧的土腥气,也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来过这里了。走了不知多久,眼前似乎开始有亮光出现,少女仰头望去,只觉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

  原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这个出口似乎和他们停车的地方很有一段距离,四周不见人影,只有巨树在风雪中矗立。大概是百多年的松林,每棵树都有一人环抱那么粗,仰头几乎望不到顶。

  风雪狂卷,谢萦赶紧重新拉好羽绒服的拉链,把自己武装得只露出眼睛。

  在山衙门里折腾了两个小时,时间接近四点,天色已经开始有要黑下来的兆头。大雪扑面,几乎在眼前连成一张白色的席,少女抬起一只手臂挡在额头前,望着四周素白的雪地,问道:“你说的东西在这儿?”

  黑老太没回话,谢萦回头望去,只见它走到一棵黑松前,正蹲在那里。

  通体漆黑的熊在雪地里还是异常显眼。它仰起头用鼻子嗅了嗅,很快开始四肢并用地在雪堆里刨。

  似乎是地形的原因,积雪已经厚到盖住了它的半条腿。不过熊的爪子相当有力,扬起的雪四处飞散,雪堆里很快露出一个凹坑,效率只怕比工兵铲还高。

  谢萦隔着点距离看黑老太挖坑,只见它拼命刨了半晌,忽然停住,扭过头来看她。

  少女缓步过去,雪堆已经被它扫平,露出的地面上居然盖着一层冰,约莫食指厚度,蓝莹莹的,似乎正折着一线细细的光。

  她随即看清了,那是因为冰下有一面镜子。

  很古朴的铜镜,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四周雕着蟠虺纹,上面还挂着一串骨质串珠。

  铜镜算不上大,直径不到十五厘米左右,铜质的表面看起来陈旧而温润,不知已经在这里躺了多久,也许是因为封在冰下,表面居然不见锈迹,可是凑上去看的时候,又影影绰绰的,照不出人脸。

  黑老太举起前爪,向后敬畏地退了半步。

  “这是…萨满的…铜镜,”它缓缓道,“窥见…过去…未来……,这个…宝贝,给你……”

  窥见过去未来?

  谢萦的眉梢微微一挑。

  这个说法听起来玄乎其玄。看见过去,尚可以用复原记忆来解释,可是未来?古往今来的能人异士,不乏可以移山填海,可是谁能窥见未来?那岂不是会使时间陷入混乱的悖论么?

  少女默了默,不大相信人类巫师会有这样的能力,但是黑老太得道时间也不长,再说深了,只怕她也不懂。谢萦话锋一转:“这样的宝贝,你们就拱手给我了?”

  “我们…不能…用,”黑老太说,“萨满的…东西,我们…只是…看着……”

  最后一位大萨满老死之后,这片土地上已经不再有巫师能晓彻天地。土地的灵气无人镇守,才给了动物们吸纳精华,得道成仙的机会。

  铜镜是萨满祈祷时身上佩戴的法器,只有萨满的奇妙巫术才能发挥出它的力量,否则就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铜器。地仙们知道这件失落的宝物在何处,却无法使用,多年来只好将铜镜埋在树下的雪堆里。此刻为了保命,痛快地把它送出去,也一点不觉心疼。

  铜镜再度得见天光,可此刻空中暴雪呼啸,苍白的日光不见一点影子,一副萧索景象。

  黑老太在耳畔发出隆隆的吼声:“你是…苍溟…之君,天下…妖魔…的共主,你…说不定…能用…得了……”

  谢萦将手按在冰层上,凝视着那面镜子,而铜镜并没反射出她的脸,上面只有模糊的金属光泽。

  这的确是件货真价实的巫师法器,力量只怕不逊于当时方国明雇的法师的那枚金刚铃杵。

  智达法师道行不过尔尔,他的金刚杵却是莲花生大士开过光的圣物,替他挡住了几次食宝鼠们发狂时的攻击。而这面镜子,难道真的能让人看到未来吗?

  萨满巫师早已绝迹,她能不能启用这面镜子,她自己心里也完全没数,不过带回去和哥哥研究一下,也许总能找到办法。

  少女点点头,黑熊便用力猛地拍在冰层上,利爪将坚冰生生凿破,沉闷道:“黄仙……把…铜镜…端来…给你,就算是…解了…冤仇。”

  有黑老太出面说话,一道黄影嗖地一声蹿了下去,扑进雪堆凹坑里。黄皮子飞快地扒拉着,拨开串珠表面的碎冰,一边尖声道:“奶奶,你收了镜子,可就不能再为难我!”

  谢萦嗯了一声,黄皮子如蒙大赦,刨冰的动作更加卖力。

  它力气不如黑熊,速度却快得多。妞妞被发现时那个藏兔子的洞大概就是这么刨出来的。少女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微微俯身看向镜子,却见在爪子按上镜面的瞬间,黄皮子忽然一动不动了。

  好像瞬间化成了一座雕像,它一动不动地杵在雪里,维持着那个往外刨东西的姿势,将近五秒钟过去,没有一点动静。

  谢萦和黑老太同时问道:“怎么了?”

  黄皮子缓缓转过了身。

  “……他,”它开口,头扭向谢萦的方向,眼睛却没在看她,很茫然地望着雪地。这声音也与它那种尖锐神经质的声音迥异,平板得像是机器一般。

  “他……”没人应答,它却在对着雪堆自言自语。“似生非生,似死非死,在刻骨的仇恨里等待……如此美丽,执着又可怕,他正在……”

  谢萦下意识道:“正在什么?!”

  黄大仙的肩膀一抖,好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如梦初醒一样抬起头看向她。

  “正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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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大家,这几天没更,是因为周五晚上无意间在某平台看到感觉很恶意的评价(甚至从文指向我本人。。),心态有点崩得稀碎,调理到现在也没完全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