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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名充军,女主她力能扛鼎第95节(2 / 2)


  有人依然试图救世。

  “皇上,黄河泛滥、关中去年旱灾之后依然未成恢复,民生多艰,真的不能加税了啊!”有人磕头劝说。

  “胡说八道!朕治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你这是祸乱朝纲、危言耸听!”老皇帝生气地斥责。

  底下的皇子们,有的是真的相信了奸臣们的禀报,有的则是明明知道民生艰难,但也想着等自己夺嫡成功之后再安抚民众就是。

  至于现在,兄弟们都在捞钱收买人心,自己要是不捞,还怎么压过他们啊?

  朝堂的乱象可见一斑。

  有救民情怀的大臣被皇上一顿臭骂,安上了不少罪名下了大狱,眼见着就要满门抄斩。

  有人来找赵辅季,想让他一起上书,保下忠臣的姓名。

  姚芝围观了旁人劝说的过程,在人都走了之后,忍不住问赵辅季:“老师要和他们一起上书吗?”

  赵辅季洒脱地喝下杯中待客后剩余的茶水,对姚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哪怕您可能会因为皇帝的迁怒被惩罚?”姚芝问道。

  “死亦不足惧。”赵辅季神色淡淡。

  姚芝给赵辅季行了一个大礼,对着赵辅季说道:“弟子愿同往。”

  赵辅季拒绝道:“不必!”

  姚芝连忙抬头:“我也想……”

  没等姚芝说完,赵辅季就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尽一份心,但是你的名头并不值钱,上书中有你没你一点影响都没有,实在是不必和我一起冒险。”

  “我已经身处教坊当中,再差也……”姚芝试图说服赵辅季。

  “再差只会更差。”赵辅季打断姚芝,说道:“也许是全家被斩,连累你家中父母兄弟。”

  姚芝忍不住惊讶地看着赵辅季:“不至于吧,如果这么危险,那老师您……”

  赵辅季回答道:“我父母已经过世,家中人丁凋零,也没有亲近的兄弟,表亲和族兄应当不会受到影响,说起来也不过是自己一人罢了!就是死了,也是证道!”

  说完赵辅季又对姚芝说:“就是这么危险,你要知道,当今可不是什么明君,而只有明君才是有下限的人。”

  说完,没有理表情已经愣住的小傻子姚芝,赵辅季继续说道:“这次我如果出事,你平日里有麻烦可以找你万世伯和韩世叔帮忙,我会摆脱他们照顾你一二,我把自己的书箱留给你,你要好好学习,切勿懈怠。”

  听到赵辅季交代后事一样的话语,姚芝忍不住眼含泪水:“老师!”

  赵辅季看到姚芝的样子,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移开了视线,说道:“行了行了,别作出一副哭丧的样子我就是以防万一!像我这么有名的人,一般皇帝都不会砍的,最多是把我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哭的!”

  姚芝忍不住说道:“您倒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不知道我们为了您多担心!”

  “总之这书我是必定要上的,你且回教坊中,静待消息,以防万一吧。”赵辅季说着,又对姚芝道:“等我收拾完书,就让人带去教坊给你,你记得收好了,免得我的思想都传不下去丢失了。”

  姚芝不赞同道:“老师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赵辅季看了看姚芝,抬手想要揉他的头,又想到姚芝现在也大了,于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对着姚芝说道:“如果老师真的有事,日后恐怕是无法庇佑你了,你在教坊当中也要当心,刚过易折,莫要太强硬,说话婉转一些可能更容易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老师您放心。”姚芝答应着。

  赵辅季看着姚芝叹气道:“也不知道我当年收你为徒,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有大儒学生这个名头,我只怕对你起妄念的人身份更高,让人难以拒绝了。”

  姚芝倒是很自信,对着赵辅季说:“那些庸碌之人,我随随便便用个七成功力就能应付过去了,您放心就是!”

  说完又认真说道:“老师教我做人、传授我学识,怎么能说是害了我呢?人这一生怎么都是过,宁愿清醒地痛苦也不能混沌的快乐啊!”

  后一句话是姚芹念叨过的,这几年姚芝和姚芹也有日常通信,这时候便学了出来。

  赵辅季念叨着姚芝说的这句话,内心颇有感触。

  第二日,赵辅季和十数人联名上书,恳请皇上宽宥忠臣。

  老皇帝因此大怒:“这群人上书是什么意思?感情他们都是忠臣义士,就我是是非不分的昏君?!”

  边上有宦官连忙附和老皇帝:“圣上息怒!这都是群汲汲求名之徒!他们无非是想要通过上谏来博取史书留名,却不想想自己只是跳梁小丑,日后史书记载,肯定是他们这群人贻笑大方,被圣明君主识破!”

  听到宦官的话,老皇帝只觉得通体舒畅:可不!这事就是这么回事!

  “你说的对!”老皇帝点头:“传我的旨意下去!将这群人打入大牢,按律秋后问斩!”

  皇帝传了人来写诏书。

  哪怕皇朝末年,一个皇帝身边也不全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总有一些逆流而行的人。

  奉命来拟旨的翰林官员听到老皇帝金口玉言,额头立马渗出了冷汗。

  磨墨的短短时间,他拼命头脑风暴,终于想到了劝解的办法:“圣上!圣上圣烛明断,只是这世上还是愚夫愚妇更多,赵辅季等人在民间颇有名气,臣只怕圣上将他们都杀了,反而引起民间的议论,日后野史话本会乱说啊!”

  老皇帝听了之后就皱眉:“这群黎庶!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这样,你多拟一道旨意,如果谁讨论这件事情,就罚他们劳役!”

  翰林官员立马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圣上!这不是杜绝之后就可以禁绝的!有时候越禁止,民众越是相信是真的,偷偷传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朕怎么办?!”老皇帝生气了。

  听到老皇帝的话,翰林官员顶住压力,对老皇帝说道:“民间讲究死者为大,您判他们秋后处斩,民众肯定天然同情这群人,但您要是判决他们流放,民众恐怕不会过多关注,这群文人身体素质也一般,死在路上也未可知,就是活下来,在蛮夷苦寒之地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这样既显得圣上您圣明仁慈,又不会让他们过的太舒服。”

  翰林官员不是不想替人脱罪,而是揣摩老皇帝的脸色,确信老皇帝一定要重罚这群人,那么从斩首改为流放,已经是他能够做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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