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不开的教室(2 / 2)
「爱咪、安……你们没事吧?别太勉强了!」
「勇海……嗯,交给我吧!我绝对会用『金龙』的力量保护大家!」
「我一瞬间就能治好伤口,用不著担心!比起这个,勇海要保护好米米喔!」
可靠的两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勇海重重地点头予以回应,保护并看护著米米。
来袭的冰风暴似乎随著米米的呼吸越是急促,越是强大。为了让抖得就像在雪山遇难的她振作起来,勇海拚命对她说话。
「米米,你振作一点……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救你!爱咪也好、安也好,她们都那么拚命。所以……别再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说什么一直一个人就好这种话!」
「呜……呜?哈、啊、嗯……咿。呜、咻……?」
为了传达给失去意识的米米,勇海对著她大大的兔耳,在呼吸能触及的距离下──温柔地细语:
「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落单。」
「哈……呜、啊……啊……啊、啊……~~~~!」
「所以你放心吧……嗯?小米米?……米、米米──呜、哇啊!」
米米的身体用力抽搐,那一瞬间──以勇海和米米为中心,拓展出一整片的寒冰世界。
不管是来袭的冰块、墙壁、地板,就连一粒粒的冰块全部都在结冻的时候──身边围绕著「金焰」的爱咪,还有张开结界平安无事的安开口说:
「怎、怎么回事?所有的一切都结冻了……这是米米的力量?」
「咦、咦……等等,全都结冻了……是说,怪了?米米的魔力……和袭击我们的『打不开的教室』……是、是一样的?」
「咦……这什么意思,安?也就是说……袭击了我们的是米米吗?」
「那、那我不确定……可是全部结冻之后,『打不开的教室』的魔力也完全停滞了。换句话说……那代表的是──」
「七大不可思议」之一──打不开的教室解决了。
「…………」「…………」
爱咪与安暂且陷入沉默,虽然还留有少许疑问──不过现在她们为了事情解决而高兴,转头望向勇海和米米那边。
「总、总而言之,这下子就解决了!太好了呢,勇──海?」
「米米也有功劳喔!话说回来,昏倒──?」
不过转头的她们眼中见到的,却是难以置信的景象──两人忍不住叫出声来。
「勇、勇海和米米──」「──结冻了?」
没错,结冻的并非只有「打不开的教室」。抱著米米的勇海,也被宛如冰棺的物体,连同米米一起封在里头。
在「未婚夫」悲惨的姿态面前,爱咪与安惊慌失措。
「勇、勇勇、勇海……你没事吧,振作一点啊!我现在立刻让你出来。用、用我的『金焰』……嘶──」
「喂,爱咪,你在做什么,是打算把勇海跟米米都一起烧尽吗?别这样做,真的会死人啊!」
「那、那我该怎么办?勇、勇海……我的勇海……」
「才不是你的吧!唔~……所、所以要把冰块慢慢削掉,还是泡在热水里……嗯?……咦、咦?……嗯嗯?」
『…………』
冰棺轻微晃动。安以为自己看错,便揉了揉眼睛──此时在冰块内部的勇海身体,涌现出金色火焰。
『呜──呜喔喔喔喔!喝了……再上──!』
「咦──呀、呀啊啊啊啊!什……什么……?」
「哈~哈~……呼、呼~得救了……」
勇海漂亮地用自己的力量逃了出来──安傻眼地对著表演了一场华丽脱逃剧的勇海说:
「你、你……能用『金焰』呢。吓死我了……」
「是、是啊,嗯……因为爱咪给了我逆鳞……但果然还是使不出当时那么大的火力,连爱咪的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
「是、是喔……不仅是『吸精主』的力量,你离正常人越来遥远了呢……」
「我、我是没办法否认啦!」
安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傻眼──至于操纵身为「金龙」力量的象徵,并以「金焰」自豪的爱咪反应则是──
「勇海能用『金焰』……这样啊,跟我相同耶……毕、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应该说相同是很正常的……对吧?呵、哎嘿……哎嘿嘿……♪」
看样子是没有反对。
先不说那些,顺利逃脱的勇海对著怀中的米米搭话:
「是说……你没问题吧?在昏迷状态,还释放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唔、呜呜、呜……」
「啊……醒了吗?你、你没事吧?」
勉强微微睁开眼睛的她,颤抖的嘴唇说出了话……
「……不、不可以……碰……啊呜。」
「咦?不可以……碰?……又昏过去了?振作点,振作一点啊!米米……小米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勇海他们著急地看护筋疲力尽的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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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不开的教室」笼罩在寂静之中,使得刚才的激烈场面就像是作梦一样。勇海和米米互相面对面,爱咪和安则是从旁注视著两人。
首先,米米为什么会在「打不开的教室」?她的答案令人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这里是……小米米的训练场?……不是『打不开的教室』?」
勇海像在反覆思考那样说完以后,米米点头做了说明:
「嗯……我从以前就持续在做这种训练……我身为刺客家族的人。习惯这样子做,要是不定期做,就会无法安心。所以……我对教室施加魔力,设定成冰会自动攻击我。」
原来如此,米米会说如果是自己就没问题,是因为这是她持续至今训练的一环吗?回想起来米米昏倒时那些冰就像失控一般乱窜,也是因为脱离了她的控制的缘故吧。
话虽如此,勇海还是有无法理解的事,于是他拿出地图开口说:
「……不,可是!这张地图上,并没有记载这里有教室……」
「那张地图借我一下……嗯,这张有点旧了。这间教室是学园长特别盖给我的。我想因为是最近的事……才会没有出现在上面。」
「……咦、咦~……那『打不开的教室』的传言……原因是米米?」
「呜……对、对不起。我在使用这里时,为了不让其他人进入,就把门给冰封住了……我也知道被传成『七大不可思议』。不过我想说只要有那个传言,就不会有任何人靠近……没想到会演变成这么大的事件……」
原来如此,那就说得通了。虽然说结局让人很没劲,但总之关于「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打不开的教室」,这下子就解决了。
但反而有了更令人在意的事。安不久前治疗了米米,而她身上果然没有任何伤口。既然如此米米为什么会昏倒呢?勇海无论如何都很在意,于是直接问她:
「那、那我问你……刚才你为什么昏过去了?记得你说过『不要碰我』……果然是我的错吗?」
「唔、呃……原因……不说不行吗?」
「那个嘛……要是告诉我该说我会很感恩吗……如果是我的错,我希望今后能够好好留意……不可以吗?」
「呜。被、被你那样问……呜、呜呜,那个……呃。」
米米忽然变得语无伦次,视线左右飘忽,犹豫不决──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稍微低下了头小声嘀咕:
「我、我是……超级敏感的体质。」
「咦?……超、超级敏感体质?」
「啊、啊呜……是、是的。」
勇海重说了一遍,米米宛如新雪的白皙肌肤染上一片红晕并点了点头。
「呃,我由于『杀手兔』的特性,所以听觉……似乎超乎常人地优秀。可是……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的触觉跟听觉同样,那个……」
「……优秀是吧。所以刚才被勇海抱住的时候……」
安从旁帮腔,米米似乎也回想起先前的事,脸变得更红,头又更低了。安继续对那样的她说:
「唉……我明明是同学却完全不知情……蜜莉也不晓得吧。那种事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那是因为……很、很丢脸。毕竟我……最糟的状况下,光是被风吹到……那个、呃……会抖一下。所以说,那个……」
「……嗯,原来如此……嗯,没问题,我明白了。所以你平常才会围著围巾穿得那么厚重对吧?不要紧的,你不用那么在意。」
「是、是喔……你能明白真是帮大忙了。」
可能是听见安这么说觉得轻松了点,米米的肌肤逐渐恢复成原本的雪白色……不过勇海却歪著头,老实说出自己的问题:
「?呃……体质那种事用不著这么介意吧?」
「啊、嗯……是啊。所以我一点也不在意──」
「所以换句话说……小米米就只是『容易有感觉』而已──」
「──才不是!」
「──咦、咦咦?」
勇海觉得那可能是打从遇见米米以后,她第一次那样大声否认──她就这样气势汹汹地逼近惊讶的勇海说:
「刚、刚才那是因为你突然抱住我……所以我身体稍微抖了一下而已。『容易有感觉』什么的……不要用那种奇怪的讲法。」
「奇、奇怪的讲法?我并没有那种意思……对、对不起?」
「真是的……你实在是神经太大条了。刚才我都像那样一直警告了……你喔、你喔。」
这也是第一次,米米鼓起脸颊气冲冲地发火。这是在班上给人比谁都要冷酷印象的她罕见的生气方式,然而这股劲却停不下来。
「是说,我不是说了别接近我嘛。越过界线我就要杀人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找死吗?」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米米……你有危险,所以我不自觉就反射性地……我没想过会被杀之类的。况且结果你也没杀了我吧?」
「那是因为……我不想……做夺人性命的事。」
「啊、是啊,这么说起来,以前蜜莉好像也有说过……咦?可是你是出身刺客家族……没错吧?」
「……我是拥有技术,至于要不要使用,那又另当别论了吧?也能像『金龙王』的时候那样,用来消除火焰之类的……可是我不打算……将这种力量用来杀人……不、不行吗?」
「!这样啊……嗯,是呀。不,我觉得很好喔。不如说我对小米米你这种信念……可以这样说吗?觉得非常棒喔。」
「是、是吗?……话说你别扯开话题。」
「不、不是的,我觉得扯开话题的人不是我……小、小米米?」
她的脸一下子贴近,在极近距离下双眼对视,米米气愤地继续说:
「毫无顾忌的抱住我,就算叫你放开也不松手。完全不听人说话……而、而且还做出那种……那种……」
「啊,那时候我一时忘我……不过我做了什么吗?」
「做、做了啊。那个……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在我的耳边……轻声……温柔地说……绝对不会让我一个人落单……」
「咦……咦、咦咦!啊,哎呀,也许我确实是那样说了……可是听到你提起,有种格外羞耻的感觉……!」
「我、我才觉得羞耻。像保护我那样抱得紧紧的……还同时在我耳边轻声讲那种话……在、在耳朵能感受到气息的距离。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要怎么对我负责?真是的。」
「就算你叫我负责……那、那个──喔?」
此时忽然有人从后方扯勇海的衣服下襬。犯人是爱咪──她不知怎的眼眶湿润,以仰望的视线向勇海搭话:
「勇、勇海……?你做了那种事吗?在耳边,那样……温、温柔地?」
「呜咕!虽、虽说是情势所逼,但确实……嗯,我是说了。哎呀,重新回想起来,真的很丢脸──」
「我──我也要那样!也对我那样讲!我想听……勇海温柔地~……一边在我的耳边吹气……一边开口说~!」
「在耳边吹气是不可抗力啊!喂、爱咪……爱咪~!」
勇海光是对应靠别扭的爱咪便分身乏术,在他的身旁鼓起双颊的米米,开口说出压抑不了的不悦。
「你喔……真是一点都不体贴呢。明明说了不要靠近我还抱上来……就算我说一个人没问题也听不进去……唉……」
发出叹息的米米,安接著也像是感同身受那样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牢骚。
「真的是喔!说到底勇海那家伙实在太迟钝了。该说是观察力太差吗……是说我并没有想让他察觉到的事情喔!可是真的一点也不体贴──」
「不过……为了救我挺身而出……感觉还不差。」
「──嗯?…………嗯嗯?」
米米意外附加的一句话,似乎打消了安的气势。而第一次听到带著善意的话语,勇海安抚著爱咪并且开口问道:
「那个……咦?你、你已经不生气了吗?」
「呜……我、我并没有……生气啊……没、没那么生气吗?」
「是、是吗?但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惹小米米生气了不是吗……」
「就、就说了,我没有生气。呃,不如说……我很高兴。」
「那我所做的事……有多少帮到你吗?」
「啊、呃、那个……呃…………有、有的。」
「……是吗……是吗!那就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呢,嗯!」
「啊呜……你、你那么高兴的话……呜、呜呜。」
米米的脸蛋唰的一下变得更红,像是被微热薰陶般的继续说道:
「不、不过……为了我的梦想……再这样下去也不行。我不觉得就这样孤独一人……是件好事。」
「梦想……对了,这么说来,我记得蜜莉也……」
尽管是好一段时间之前的事,但他回想起先前的「课外活动」那时,从蜜莉那边听说过的事。
『她本身没有暗杀的经验……她似乎有著不同于刺客的其他梦想。我们学园也会依据她的理念,全力以赴协助她──』
勇海回忆起那番话,直直凝视著米米的双眼,下定决心试著开口询问:
「呃,小米米……我听说你有不同于刺客的其他梦想。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那个梦想是什么吗?」
「咦?……那、那个……不、不说不行吗?」
「我当然不会勉强你。不过只要能帮上忙……我想全力以赴帮助你。所以──」
「!真、真的吗?……啊,那个……呜呜。」
也许是对自己插话感到丢脸,米米再次别开视线,不过勇海神情认真地询问,安也兴致高昂地注视著她──可以说是无路可逃了。
米米动作忸忸怩怩,一直红通通的脸蛋更是红上加红──
「……当新……新娘吧……」
「「…………喔喔。」」
面对勇海和安一同做出似乎十分佩服的奇特反应,米米一边比手画脚,并慌张地说明:
「……那个!我明白这种体质很困难……充其量就是个梦想而已。而、而且我也没有理想的对象……啊。」
米米迅速开始说起谜样的藉口──话说完以前,她望向勇海的脸,不知为何微妙地迟疑了一下。
「是先前并没有……对象……」
「咦?为什么是过去式……现在有吗?咦,可是这所学园除了我以外只有女生……话说『问题儿童班』是祖先大人订下的『未婚妻』──?」
「!这、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都讲出口了,行了吧。」
对著连忙打断话题的米米,勇海一脸疑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硬是追问也很失礼……不过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我会竭尽全力协助你……谢谢你告诉我,小米米。」
「嗯……我说,别那样可以吗?」
「咦?别那样……你是指帮忙吗?果、果然给你添麻烦了吗?」
尽管勇海反省自己的失败,是惹她不高兴了吗?但似乎哪里不对。米米重新开口解释了自己刚刚所说「别那样」的意义。
「别叫我『小』米米。像把我当孩子看待一样……我不喜欢。」
「啊……是吗?我、我知道了。那就叫你……米米?」
「嗯……好、那个、呃……从今以后请多指教了……勇海同学。」
「啊,好!……嗯?米米……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
「……我、我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下回教室见……再、再见。」
结果米米带著始终红通通的脸蛋,猛然转过身,人影从爱咪烧成焦炭的门消失无踪。她跑起来意外地安静,不愧出身于刺客家族,然而──
「……总、总觉得今天看到了小米米……不对,该说是米米令人意外的一面,接二连三的展现出来了……」
「很可爱对吧~我都看见你色眯眯的样子了。」
「嗯……啥?不对、不对,你搞错了。我是指她很令人惊讶──!」
勇海自然而然地附和安所说的话,即使急忙否定也没有半点说服力。
虽然安望著那样的勇海的眼神明显不悦,但她还是一边叹气一边开口说了来到这里最初的原因。
「总而言之。这下子问题之一……『打不开的教室』就解决了呢。」
「就、就是说呀!得跟蜜莉报告……话说米米的事情也是。这次的事蜜莉想必也不知道吧。我们也是,如果没那么凑巧……啊。」
勇海话说一半忽然想起──抵达「打不开的教室」的契机,那个「飞天宝箱」的事。
(结果那到底是什么……?这么说来蜜莉也提过『有生命的事物会永远遭到囚禁的诅咒之匣』的事……这得好好向蜜莉报告──)
「勇、勇海~也对我、也对我说呀~……再多跟我说话嘛~……」
「……咦?喔……好喔!爱、爱咪?」
因为金龙龙妻现在还在反覆要求,将勇海的思考拉回了现实。勇海在安抚纠缠不休的爱咪之余,用伤脑筋的表情询问安。
「……我、我又得说那种感觉的台词?……冷静下来的时候说,实在很羞耻……」
「……我才不管你咧,笨蛋。想放闪就放闪啦,哼!」
「啊,就连安也突然生气了?我做了什么吗?」
尽管「七大不可思议」之一「打不开的教室」解决了──但难以说是事事顺利,这一点仍然令人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