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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封爵(2 / 2)

  现在的薛藻,就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忘恩负义的小人!是恩将仇报又很凶残的一个魔鬼!

  “我曾觉得,你和季琳比,温柔得多,可爱得多。虽然你们两个,我谁也不喜欢。可是,‘他’让我娶其中一个,我总要顺了‘他’的心意才行。”“砰!”季瑛被狠狠摔在地上,薛藻冷笑道,“现在,这情况也没什么改变。左右都是个摆设,咱们笑脸相对也好,冷面相对也好,我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月罗馆那个地方,其他人都不敢去、去不了,偏偏我薛藻可以去、去得了!”一脚踢在季瑛的肩头,把季瑛整个人踹在地上。

  薛藻下令:“原本的内侍卫看好这里,季瑛、季琳公主都不得离开半步。”亲眼瞧着把假山的洞堵了,最后率人离开。

  中午,薛藻闯入月罗馆。每每这时候,屈叶娘得午睡。此时此刻,她便在侍女的服侍下卸妆。繁琐的发髻拆了一大半,只留下一个简单的螺髻,大部分青丝披散在背上,黝黑发亮,如同乌缎。

  薛藻不由分说闯进她的住所。

  侍女们纷纷呼喝,但全部被新州外侍卫拿下。屈叶娘急忙穿起外袍,来到外厢。看到华服翩翩的薛藻,她眼珠子转了几圈,冷冷一笑道:“原来新任新州城主,这个时候,不在你的王宫中享受你的新生活,到本座这里,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薛藻背负双手,围绕着这个月罗馆主人走了整整一圈,“屈夫人,咱们名人不说暗话,程倚天不见了,是你把他藏起来,是不是?”

  屈叶娘眼珠一轮,哼了一声:“薛城主,捉贼要捉赃,你说我藏匿程倚天,证据在哪里?再说,”说到这儿,她刻意停顿了一下, “这个程倚天,应该就是武士节上代替你喂天蛉蛛的那个人吧?阁下的新州城主,有一半可是人家的功劳……” 目光流转,尽是玩味。

  薛藻嘴角不自觉抽动着,切齿狞笑:“夫人还知道什么,不如一起说出来痛快。”

  屈叶娘昂了昂头,转身往旁边走了几步,眼睛看着窗外西天的彩霞,然后道:“薛藻,你那句话说得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捉程倚天,总该有些由头。”

  “他私通孤的准王妃。”

  “噢!”屈叶娘闻言,禁不住一怔。斜瞥薛藻,她叹了一声:“罪名罗织得不错。那么,你为什么认定,全新州上下,只有本座,才可以藏匿他呢?你就不知道别人的手段?程倚天到蓬莱一年有余,便让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小子,离开了流浪之地紫荆,又从火部来到新州,最后成了新州城的城主。这看起来是一个秘密,其实不独你了解。”

  这番话,说得薛藻心惊肉跳。

  “倒是本座,是天都的人。鹰王殿下武功卓越,不需要,也不容许吾等心有旁骛。薛城主,本座的意思表达得够明确,你都应该懂了吧?”

  薛藻不想表现出心虚,可是,毕竟年资尚欠,不知不觉,心虚就写到了脸上。

  屈叶娘看在眼里,掩嘴大笑:“哈哈哈哈……”还没笑完,薛藻一甩袖子转身便走。新州的外侍卫连忙放了月罗馆的侍女,纷纷跟上。

  浩浩荡荡一队人瞬间离开。

  侍女小真送薛城主队伍离开月罗馆三里地,回来复命。

  屈叶娘嘘了口气,这才来到内室。

  不料,内室里的情景叫她大吃一惊。侍女小锦陪伴下的程倚天程公子,这会儿被火部公卿冷平持剑押在一边。金刀武士玉鹏程捧着一盏茶,放在鼻端轻嗅,见屈叶娘进来,也没喝,转手将茶盏放在一边,然后轻施一礼:“屈夫人,久违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屈叶娘说着,止不住游目旁边。

  “不用看了,”玉鹏程说,“蛮部龙主和湘部女主都不在这儿。”顿了顿,才接下去说:“我必须想带走这个程倚天。”

  屈叶娘凝重着一张脸,慢慢走到他的旁边,“哼”了一声,道:“费英和这几日不都在追你们吗?追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得手,居然是因为你们都躲在我的月罗馆里?”玉鹏程笑而不答,答案昭然若揭。屈叶娘倒吸一口凉气,强直按下起伏不定的情绪,挤出笑脸,还拍了几下手:“高啊,真是高啊。素闻三部之中,蛮部力大,湘部用毒,火部人的脑子十分好用。今朝一见,名不虚传。只是,”话锋一转,目光旋即乜斜:“金刀武士,这么多天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城,此番竟然露面,抓了我这儿的人,怎么,觉得有了程公子,局势马上就能改变?”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金刀武士,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屈夫人,若不是在下还有求于你,为什么还坐在这儿呢?”

  屈叶娘的笑容顿时一泯:“你在要挟我?”

  “不敢。杀了梁王,成了整个新月盟的敌人,就算薛藻不动手,迟早天都也会拿此事做文章,叫我等不得安生。夫人是明白人,知道什么叫被逼无奈、走头无论。这个程倚天,是我等唯一的活路,只要出了新州,回火部。薛藻一年半脱胎换骨,在下只需半年,甚至只要三个月,就能让武功更上一层楼。界时,漫说右将军司空长烈,连你们的鹰王殿下都未必是在下的对手。”

  “你做梦!”又气又恨又害怕,屈叶娘啐完一口,迅速紧紧闭上嘴巴。

  玉鹏程却没有半点要失态的样子,语气还是冷冷的,眼神冰冷阴森:“不管我是不是做梦,这会儿,你必须想一个办法,让我们三部的人走!”说到这儿,白光一闪,红光暴现,侍女小真,血溅当场!

  金城城主、苏东城主、罗州城主,先后被新州王亲自带人搜查了官邸。金城城主万分不快,对薛藻说:“薛城主,我们敬你能够打败三部的高手,也尊重天都鹰王殿下的推荐指派,奉你成为新的新月盟主。但你这么不信任我们,认为我们竟然隐藏会私通准王妃的罪人,这叫我等,颇为心寒那。”

  薛藻说:“若金城主心怀坦荡,完全不必要将此放在心上。”

  金城城主叹了口气,笑了笑:“鄙人离开金城许久,苏东、罗州二位城主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都想,还是先回去几天。等薛城主的内务稳定了,最好将和三部之间问题也解决完,我等再来。到时候,希望能够参加城主和王妃的大婚之礼。”

  正值太阳即将下山之际。火部司花大总管汪悛,坐在登隆客栈天字二号房的观景露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接着头顶大树的阴凉,赏看落日胜景。太阳已经到了西天云海之上,抖落下余晖铺在辽阔的天空。西天上面是一片灿烂的橘黄,云彩有的成了绛紫,有的成了鲜红。最不济,也是有着些光彩的葡萄灰。变化万端绮丽多姿,美不胜收。

  还剩些碧莹花、星辉木兰和火灵花,花奴们用了心思,布置在这片尚属宽阔的露台上。花团锦簇的,也甚是好看。

  月罗馆的小锦之前突然造访,此刻,小锦走了。过来给茶壶续水的花奴,眼角余光有一下没一下往汪悛脸上瞟。

  汪悛下巴上山羊胡子一翘:“看什么看?老子这副模样,你丫的小样儿,瞧了都快有十年了,还没看够。”

  花奴连忙趴地上,磕头道:“总管,你要去哪里,可要记得把小的们带上。”

  汪悛直起上半身:“你小样儿的,刚才偷听我和月罗馆的人讲话了?”

  花奴鼻子碰到了地:“小的们不知道什么月罗馆,只晓得:总管去哪里,小的们都想跟着去哪里。”

  “蛮部龙主、湘部女主,还有那位火部实际上的主子——玉鹏程,不好相与。”

  花奴趴在地上,只顾说:“火部薛公遭难,株连到了小的们的家族,大人一律处死,像小的们,十来岁,或是十岁都不到,发配到罗河村种花,跟了总管。这么多年,总管带领小的们劳动,到新州或是龙州买花、赚钱,小的们名为花奴,实际上,日子过得是不差的。总管就是小的们再生的父母,所以,小的们也不晓得什么火部、三部的,只知道总管想要小的们干什么,小的们就干什么;总管以后在哪里,小的们从此也就在那儿落脚生根。”

  “滑头!”汪悛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冲他点点:“多少人想去可以让自己脱胎换骨的地方,却想而不可得。你们这一效忠,就是用性命,来换自个儿的未来。”

  “值得吗,总管?”

  “值得!”汪悛挑起大拇指。手指头放下来,汪悛让他把其他花奴一起喊过来。对着一众花奴,他站起来,背负双手踱了一个来回,站下来,郑重道:“今天,我对大家说一个实话。我叫汪悛,没错。但是,我并不是火部的人。当初火部需要赚钱的营生,我毛遂自荐到罗河村,帮卓依格村长打杂、养花。养出了那些怡仙果、凤凰巢、火灵花什么的,这几年,确实给火部带来了不少收益。但是,那也只是我能够在火部落脚的理由。”

  众花奴眼睛纷纷瞧他。

  汪悛嘘了口气,再做些试探:“你们刚刚,都看到从月罗馆来的人了,对吗?”停了会儿,自揭谜底:“没错,我就是天都派入三部的人。搜集三部的情报,提供给天都饲鹰处。所以,蛮湘火要刺杀梁王、武力抢夺新州——这种事,天都的鹰王殿下可以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薛藻,也是天都的鹰王殿下安排进新州王宫的咯?”一开始来和汪悛交涉的花奴开口道。

  “薛藻?”汪悛摇头:“他不是。他是从天而降来帮咱们殿下的。”

  花奴一听这话就笑起来:“总管,您适才说‘咱们殿下’——这也就表示,咱们,都已经是天都的人了,对不对?”

  “我说了吗?‘咱们’?”

  花奴们一起点头。

  “那是你们耳朵一起出差错啦。”

  “总管,”花奴们哪里肯答应,纷纷叫起来,“君子一言,都是驷马难追的啦。”

  汪悛撇嘴:“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下人。”被吵到头昏,伸出两只手一起往下压,同时大喝:“不要再吵了!”叫先前那个花奴:“你,想入天都?表个忠心吧。三部那些跟随首领来的那些手下人,被新州的外侍卫或杀或俘虏,折了不少。你现在还是火部的人,可以去找火部公卿冷平。找到他,就说你,还有我,以及在场这些,都是前去接应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