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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封爵(1 / 2)





  季琳和薛藻一起找到铃铛。薛藻把铃铛放在一起,季琳找到一块用以修复墙壁的砖头,把这铃铛敲击成饼状。季瑛让人把所有湘女手上会响的手串,全部毁掉。

  程倚天站在看台,瞧着鹰王拾阶而上。穿着一身素服的男人,从战场上回来,这雪白的衣裳上,竟连一个血点都没被沾上。

  鸣玉、浮香笑容满面,推着莫雪姬:“公主,快上去啊。”

  莫雪姬心跳如鹿撞,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敬仰、钦佩,而这些,最终都演变为浓烈的爱意。哪一个女子不喜欢英勇的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

  莫雪姬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前尘往事,她只有一个念头:感谢苍天,让我可以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就算时间再倒回去一百次,就算每一次,自己的心都会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她要和他在一起,她要和他在一起!

  被莫雪姬伸手挽住时,鹰王正侧脸看程倚天:“你竟然没事?”

  “在你的心里,希望我被湘部的天蛉蛛和淄灵虫杀死,对不对?”程倚天一语道破。

  被莫雪姬握住的手蓦地僵硬,鹰王的脸,也变得千年寒冰一样冷。

  屈叶娘奉召过来,鹰王说:“蛮湘火已经败了,这位程公子还没能应允正式归入我邦。”

  “也就是说,”屈叶娘斟酌着开口,“还是由薛藻继任新州城主之位?”

  “季瑛、季琳两位公主,他可以任选一位娶作王妃。”

  屈叶娘领旨,接着让在旁边。她这是要恭送主子离开,程倚天瞧出来,追上前几步:“白瀛楚,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事。”

  鹰王微微侧头:“你先和新州城主回王宫吧。”顿了顿,冷笑,“就你现在这样,去见孤的瑞祥郡主,孤也不愿意呢。”

  薛藻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欣喜若狂,奔到程倚天身边,劝程倚天:“程大哥,你这样子,是要拾掇拾掇。”瞅瞅程倚天胸前衣服上的空洞,那边缘都焦黑了。

  程倚天飞快抓了一把前襟,很用力。薛藻很想透过那儿,往里面看,被他这股气势吓了一跳,目光急忙转开。

  季瑛取过自己的斗篷,为程倚天披上。

  这个长相清秀、性格温柔的女孩子,是此时此刻唯一能给程倚天安慰的人。程倚天接受了她的好意,低声说:“谢谢。”

  因外侍卫统领汤峪湖死在适才的混战中,领命负责城内巡防的副统领费英和奉季琳公主宣召,至教军场。

  季琳吩咐他:“全城戒严,搜捕蛮湘火三部的人,包括他们的主子。”

  费英和领命。

  是夜,王宫内一片欢腾。宫人们忙着张灯结彩,六日之后,梁王、梁王妃下葬。第七日,薛藻正式上位,成为新州城主。新月盟里的各城邦备礼道贺,金城、苏东、罗州等城主见证,季琳公主当众宣布:自己要嫁给薛藻,成为新州城的王妃。

  薛藻一身华服,饮着酒,听她说。季琳说完了,他站起来,宣布:“季瑛公主温柔娴静、蕙质兰心,孤要娶王妃,孤觉得,还是季瑛公主更适合些。”

  季琳愣住了,不顾场上各位城主云集,疾言厉色:“你胡说什么?共拒傀儡军的是我和你,砸碎湘女铃铛的也是我们。被淄灵虫伤到脑部的外侍卫,也是我和你一起安顿的。你我共同做了这么多事,你做新州城主,新州的王妃当然应该是我。”

  薛藻站起来,走近她:“你能做事,做这么多事,孤就封你个‘王宫内首执事’,以后专门管理和孤有关的事情,好不好呢?”

  季琳又惊又气:“你报复我?”

  “是啊,那又怎么样?”薛藻直认不讳,“你来问问在座所有城主,像你这样整天提着刀拿着枪喊打喊杀的女人,动不动还会用一张网把人网起来,用鸟毛搔痒痒,还拿皮鞭把人打得血肉模糊,他们想不想要?”环顾列位城主,列位城主皆嬉笑摇头。

  薛藻把脸转回来,得意洋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用力一推,把季琳推倒在地,“你只能怨自己眼瞎,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在王宫面前练摊的小花工,一朝可以做上整座城的主人。”

  程倚天这几天都住在王宫西边的小院。这个院子挺大的,前后两进,共有三个小花园。被玄蜂灵配烫伤的地方,需要敷药,好好修养。正因为如此,前几天,程倚天一直没出去,也没觉察到不对劲。有一天,程倚天在院子里散步,听到外头总是脚步声攒动,似乎王宫中正有大事发生,非常好奇,便要往外走。结果,王宫侍卫拦路,程倚天这才发现:自己被幽禁了。

  狡兔死,猎犬烹;鸟雀尽,良弓藏。这样的道理,程倚天读到过,深切感受,这是头一遭!

  相较于黑翼鹰王处心积虑、手不血刃也想让他死,薛藻这样的做法,叫他更加难过。毕竟,鹰王只是对手。薛藻,却被他看成朋友。被朋友背叛,等于扎了一把刀在心上。那难受的滋味,非是正直纯真之人,难以体会!

  程倚天一直在想:如果薛藻突然下令,处死自己,自己应该怎么说,薛藻才能改变想法?继续教传武功,当然不行!也许,只有使出鹰王这枚最有用的棋子,才能达到目的。

  薛藻再阴狠,他想要说的这句话,薛藻也会想听——程倚天肯定。

  因此,再在小院住下去,程倚天心定神安。不料,发现自己被幽禁的第二天,季瑛公主便来了。

  薛藻派出的内侍,正将王妃的冠冕华服送往季瑛公主的住处。

  季瑛公主一进这个小院,拉住程倚天,便往主屋外面走。

  程倚天不知道季瑛公主想要干什么,刚出廊下,抽出手,低声道:“公主,你这是要作什么?”

  季瑛说:“人人都只当薛藻是个高手,只有我知道,薛藻的一切,都是你教给他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全都看到过,全都听到过。快跟我走吧,我从小呆在王宫,这儿的路我最熟悉。”钻进一丛花木,来到假山后面。季瑛推开假山上一块石头,一条迤逦而下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程倚天说:“你放了我,薛藻知道,会为难你。”

  季瑛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他:“程公子,你顺利离开这里后,以后的日子,只要还能想起新州的王宫里,有一个我,我就心满意足啦。”把程倚天推进去,最后嘱咐:“新州城你是逃不出的,直接去城南的月罗馆。”目送程倚天离开,然后用石头再把入口封上。

  薛藻得知季瑛公主不在宫内,略微思忖,便想到关键。他带人赶到这里,季瑛正悠闲自得坐在主屋正厅里喝茶。

  薛藻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抓起季瑛,喝问:“人呢?你放走了是不是?”

  季瑛装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藻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派人把季琳抓过来。性格泼辣如季琳,身手一般,被内侍卫推倒在地厚,想要翻身爬起,薛藻赶上来,用脚一踢,她就又摔倒。

  薛藻踩着季琳的肩膀,对季瑛说:“说罢,程倚天被你藏到了哪里?”

  季瑛看到妹妹受这样大的羞辱,心疼不已,嘶声大呼:“薛藻,你是畜生、你是畜生!”

  薛藻收回脚,来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推倒在座位上,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骂呀,继续骂呀。我是畜生、小畜生、狗杂种……这些难听的话,有多少,可以说多少。”收回手,双臂一挥,毫不在乎大剌剌道:“孤九岁离家,一直到前不久,都在颠沛流离。人世间的苦,有许多,孤都吃过了,不在乎听你这么几句。”拔出一把刀,压在季琳脖子上,刀刃往上,轻轻一抬。

  一道血槽开在季琳的下巴上,季瑛失声大叫:“妹妹、妹妹!”抱住薛藻的腿,泪眼迷蒙:“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什么都告诉你。”

  薛藻亲眼看到假山后面那个洞,双眼冒火。他下令一拨人顺洞里这条路追出去,尔后,又下令全城戒严,务必抓到程倚天。

  他自己,坐在正厅不断想,想啊想啊,灵光一闪,“月罗馆”三个字也跳进脑海。眼睛余光瞥见季瑛公主紧张的神情,已经迈步向外,脚步又折了回来。把季瑛提起来,薛藻阴冷道:“你也想到了的,那个地方对不对?黑翼鹰王的使节驿,谁也不敢擅入!”季瑛嘴唇翕动,片刻后才道:“就是这个道理。即便你获得比武的胜利、坐上了新州城主又怎样?黑翼鹰王的地盘,你敢进吗?进得了吗?”

  季瑛眼睁睁看着薛藻脸上的肌肉不断纠结。一开始认识时,这还只是个充满活力、年轻的小伙子,她也好,季琳也好,甚至整个王宫的人都想不到,那么个机灵、活泼又有活力的小伙子,会变成现在这样。